當時冉顏看見那兩具屍體的時候,心中就有幾點懷疑:一是屍骨中根本沒有殷晚晚屍體,二是魏娘說謊。而第一點懷疑又有兩種情形,要麼死的不是殷晚晚,要麼當年發現的屍骨不被沉水的她。
冉顏串聯起所有的疑點,做出了這個大膽的判斷。
“這麼說來,是殷四娘被人玷汙,所以殺了殷三娘冒名頂替?”劉品讓也知道殷府的規矩嚴厲,殷晚晚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她與雙生的姐姐一起生活多年,想要模仿其形態並不難。
“根本不是這樣!”被壓制住的未夏聲嘶力竭的道。
劉品讓目光銳利的盯著她,冷聲道,“那你說說實情。”
“是殷聞書!三娘是殷聞書扔在平江河裡的!”未夏一語道出一個驚人的訊息,“我偷聽到他想將娘子沉塘,於是我慫恿娘子去找秦四郎,然後用迷香弄暈三娘,給她化了妝,殷聞書怕娘子失身有孕的事情傳出去,會敗壞殷氏的名聲,便趁著月黑風高便將她給扔到平江河裡去了!”
殷氏本就不是什麼勢力了得的大族,靠的不過是將女兒調教的賢良淑德,把一個個女兒嫁去高門大族裡,才能保得一族的地位,而那些嫁去高門大族的殷氏女兒,也全都靠著殷氏這樣的名聲才得以挺直腰背,不至於讓人看輕。可以想見,如果這件事情被傳揚開來,對殷氏是多麼致命的打擊!
可是冉顏仍舊覺得心寒,不管是殷三娘還是殷四娘,都是他的親生女兒啊!怎麼就下得去狠手!
而未夏的話,也證實了冉顏的猜想,殷晚晚在去找秦四郎之前,就已經流產了,否則殷聞書不可能認錯人。
案情已經得到突破性的進展,只要看管好人證,再等殷晚晚被打撈出來,加上驗屍所得的證據,這個案子便可告破了。
賣妻求榮、拋妻棄女、為財弒父,這些事情已經屢見不鮮,劉品讓雖然唏噓,卻也因為案子得以水落石出而輕鬆不少。
冉顏也見慣謀殺,可是心中依舊覺得堵悶。
約莫過了一刻,水中才有了動靜,船上的衙役看見殷晚晚被打撈上來,立刻上前去搭手幫忙,幾個人輕而易舉的便將人給拖了上來。
殷晚晚面上鉛華盡去,露出一張泛著青白的面容,此時殷晚晚緊緊閉著眼睛,乍一看上去,與原來的容貌並沒有什麼區別。然而細細辨別之下,才能發現,的確與那溫婉的殷渺渺有些許不同,眉梢眼角微微上翹,五官也似乎比殷渺渺更明麗一些。
晚綠目瞪口呆,秦慕生亦是驚的說不出話來,剎那間,他終於回想起兩年多以前的上元燈節,那個俏皮且大膽的女子。
那日他與一夥酒肉朋友方從畫舫上下來,說笑著往集市裡面走,與他們談論城中幾位美人的喜好,忽而從人群中鑽出一個身著櫻紅色襦裙、面上帶著面具的少女,衝到他面前,張口便問道,“你是哪家郎君?”
張斐輕佻的上下打量她,“小娘子,怎麼連大名鼎鼎的秦家四郎都不認識?”
殷晚晚對他視而不見,一雙黑亮的眼眸直直盯著秦慕生,聽見他的身份,眼睛一彎,笑容璀璨裡迸發出耀眼光彩,令閱女無數的秦慕生也稍稍呆怔了片刻。
少女踮起腳尖,湊到秦慕生的二側,悄悄說道,“我叫殷晚晚!”
吐息如蘭,噴灑在他耳廓,秦慕生身子微微一僵,再欲看她時,殷晚晚已經帶著一串清脆的笑聲,如小貓兒一般鑽入人群,弓著腰在擁擠的攤販之間穿梭。
秦慕生心情忽然更加愉悅,丟下一群人,道,“你們先去玩兒著,我去去就回。”
眾人鬨堂大笑,起鬨大聲恭賀他今晚豔福不淺。
秦慕生卻未有什麼不軌的心思,他再紈?,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被殷晚晚活潑俏皮所感染,跟著後面追了許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