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知潔麵粉是能捂死人,還是有人會內服?”
一番犀利的言辭,讓大理寺三名官員啞口無言,倘若冉顏此時不說,他們也並非想不到,只是一個娘子,短短時間便理出頭緒,實在讓他們有些汗顏。
“好!”劉青松一撫掌,發現眾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便立刻改口道,“分析的好!”
冉顏收拾好工具箱,何寺正立刻揮手令獄卒來幫忙拎著。
“多謝。”冉顏衝何寺正微微欠身。她知道,其實何寺正早就看出她的身份,卻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沒有拆穿,並且對於她犀利的言辭並無惱怒,是應該道謝。
何寺正淡淡笑道,“客氣了。”說罷令人引劉青松和冉顏出了停屍館。
何寺正隨後出來,站在外曲門的門廊上看著遠去的馬車,心嘆,怨不得能鎮得住煞氣沖天的長安鬼見愁,倒是個奇女子。
“何寺正,我得即刻將此事上報,先行一步了。”何寺正身後一名綠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拱手道。
“張御史請便。”何寺正拱手道。
張御史的官職其實是監察御史,而非大理寺的人。
御史臺分為三院,一是臺院,主要是掌管糾舉百僚,推鞫刑獄;二是殿院,掌整齊朝班,檢察儀仗;三是察院,掌分察百僚,巡按郡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監決囚徒等等。
臺院御史的官職品級最高,殿院次之,而察院品級最低,管理的事情卻雜而廣,亦有彈劾百官的權利,所以縱然張御史的官職要比何寺正低,何寺正也不願意怠慢。
張御史翻身上馬,冒著炎炎烈日向朱雀大街一路疾馳。
彼時劉青松將將撥開簾子探頭向外,便覺一人一騎卷著熱風席了過去。
“誒?”劉青松半個身子都從小小的視窗探了出去,盯著那一騎絕塵看了半晌。
冉顏撥弄著鏤花銅缽裡的冰塊,仰頭看著劉青松的姿勢,面上難得出現了毫不掩飾的吃驚。那車窗極小,連普通盆口的大小都比不上,他居然能鑽出去,並且輕鬆的縮回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劉青松轉回頭被她嚇了一條,立刻縮到馬車一角,“我說冉法醫,我看慣了你面癱,偶爾有表情讓我有點慎得慌。”
冉顏臉一黑,她一直知道劉青松瘦的能在四級風裡打晃,卻沒想到真是個竹竿,“我覺得這個視窗便是再開大一倍,蕭鉞之也未必能輕鬆透過。”
劉青松吊著眼梢看了她一眼,並不曾繼續這個話題,“先不說這個,我方才終於想起來那人是誰了!”
“騎馬經過的那個?”冉顏道。
劉青松點頭,“方才我在停屍館見過他,就是何寺正身側的那兩名官員之一,當時我只覺得他眼熟,不過滿朝官員我眼熟的多了,便沒在意。剛剛見他騎馬那架勢,我突然想起來以前見過他,那個人不是大理寺的官員,而是御史臺的人。”
“御史臺?”冉顏皺眉。
彈劾百官這一項職責,使得朝廷官員和官員家屬對其都沒有什麼好印象。這三院御史為清要之官,雖秩品不高,但威權甚重,所以錄用的官員,必定是要清正耿直。但冉顏私以為,在這樣的表象之下,身為御史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刻熱愛八卦的心。
“我驗屍之事恐怕敗露了。”冉顏垂眸。這件事情也許會影響到蕭頌,但也不至於太嚴重,畢竟她算是被動的捲入此事,做了一些遮掩,只為給自己洗清冤屈。
兩人正沉默間,車頂微微一沉,從剛剛被劉青松捲起來的窗簾縫隙中,嗖的一聲,丟進來一張折成雁子形的字條。
劉青松倏地又從車裡探出身去。
冉顏撿起字條,只聽劉青松嘆道,“哇,大俠,你穿的這麼黑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