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夏雪宜殺了太多溫家人,其實仇恨已經沒了,只是他自己不能從仇恨裡走出來。
那時,是溫儀把他拉了出來。
所以夏雪宜最後對溫儀的執著,已經不在只是純乎的情愛了。他能為她的一言而生一言而死,那個女人就是他的信念。
當一個女人被另一個男人當作信念一樣的愛時,必然是幸福的吧!
只是……
何紅藥輕輕按著夏雪宜的肩跪下:“夏雪宜,你能至少為自己活一天嗎?
還是你已經不知道,僅僅作為夏雪宜該怎樣活下去”。
“你曾說手握殺人劍的生活是最適合你的,卻沒有你最想要的東西,那你想要什麼?
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只是太累了,不想繼續了。
但是,夏雪宜,你要知道,所有答案,只能你自己想出,沒任何人能代替你決定你的人生”。
那個男子只是低下頭,一聲不吭,緊緊握著手中的劍。
何紅藥笑了下,不再理會夏雪宜,閉上眼開始念她唯一會的一篇經文:“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
她只會這篇經文,便反覆地念了二十一遍,然後慢慢叩首才站起,告訴夏雪宜:“走吧!”
“你念得什麼?”夏雪宜沉聲問。
“往生咒,”何紅藥淡聲回道,“早年和人學得,說是能化解怨氣,反正聽不懂,念著好玩,”。其實她早年學來,是念給真的何紅藥聽的,也是念給自己聽的。人都死了,再大的仇怨也散盡了。念得多了,也就順了,剛剛想起,就自然而然念出來了。
夏雪宜閉上眼,學著何紅藥的發音一字一字的念著,一遍一遍地念著,從黃昏唸到了午夜,直到嗓子漸漸發不出聲,帶出陣陣哭腔。
何紅藥站在一邊靜靜的站在一邊守著,不再做聲。即使不看她也知道,那個男人在流淚。
逝者已矣,生者何哀。
那些過往的仇恨對於已經死去的人來說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執著於仇恨從不能幫你解脫,只會讓你越陷越深,直到毀滅。
夏雪宜,你要學會自己從那片泥沼中走出來。
即使內心已殘破不堪,也要學著將那片膿瘡剜去,唯有劇痛過後,才會有新生。
前世的何紅藥不會告訴你這些
前世的溫儀也不會同你說這些
但我要告訴你,你不需為任何人而活的,你是金蛇郎君夏雪宜,憑這個名字就該傲然天地。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初遇溫儀,下下章進入爛柯山情節。這章勉強算過渡吧!
初遇溫儀
“我要去溫家!”這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夏雪宜對何紅藥說的第一句話。
“其他人我都能放過,但溫家五老是元兇,我斷不能讓他們自在。”這是第二句。
“你可以跟我走,或者留在這,三月內我必回來,”這是第三句。
坦白來說,何紅藥是真不想蹚這趟渾水,但是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下:“棋仙派溫家五老的武功單個拆開根本不夠看,但他們卻能借陣勢之威獨立江湖而不敗,可見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你有想過怎麼辦嗎?”
“要先試過才會知道,”夏雪宜支劍坐下,“兩年間我也看過他們的陣法,確有些門道。破解之法,須得親自試過才知。你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嘛,我沒有,”何紅藥笑道,“但辦法我有,只是你不會照著做。”
“什麼辦法?”夏雪宜問道。
“單個擊殺,只要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