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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透視的理論。

“衡兒,你真有在聽?”

“有有有,我在聽呢。”多年功力已達深厚境界,咬著筆也能說話。

樊則令盯著她一會兒,目光移到她筆下的顏色,溫聲道:

“你又忘了光線的角度嗎?沒有光是打兩側同時來的。”

“款,我忘了忘了。”她笑道,連忙修改。

“同樣的理論換湯不換藥,不管你畫哪家的建築物,甚至是皇宮內院,只要你抓住了焦點,要在畫中創造另一個世界並非不可能。三衡,你是畫師,並非畫匠,理應追求進步才是。”偏偏她胸無大志,讓他懊惱。

“爹,是不是畫師,我無所謂,快樂就好。”她笑道,東看西看畫中肖像,完全不覺束起的長髮又不小心沾了好幾種顏料。

樊則令默不作聲半晌,才拿過她嘴裡的筆,站在她身邊幫她補修。

“衡兒,你是我故友之女,他既有繪畫長才,你必定也有,如此輕忽未免太過可惜。”

“爹,這幾個月你在哪兒?”她沒答反問,頭也沒回地閒話家常。

“我在平縣幫一戶人家在長牆上畫戲曲兒。”

“戲曲?”她頗感興趣:“爹,你不說過油彩上牆,沒個幾年就會剝落嗎?”

“主人要求,我這書師能說什麼呢?他要畫的戲曲兒叫‘青天審案’。”

“挺好玩的樣子。”

“是啊,我原以為是‘包公審案’,沒想到那老主人說,他府裡有兒子明年就要應試科舉,盼他一舉高中,成官之後能像幾年前的青天老爺,為民喉舌為民申冤。”

“幾年前的青天老爺啊……”她也認識一個,只可惜辭官不做了。

“那戶老爺也忘了青天老爺叫什麼,只記得當年在平縣鬧了好大一樁冤案,全靠那青天老爺拼著眼瞎的可能,赴法場救人。”

補修的筆停了,她緩緩抬頭看他,笑意斂起,啞聲問道:

“爹,他連青天老爺的名字都記不住嗎?”

“是記不住。”樊則令柔聲道:“當年他也在法場,以為那小孩死定了,沒料想劊子手舉刀的那一刻,有個身穿官服的年輕男子策馬而來,當時那男子血流滿面,眼不能視物,還是有人拉住他的馬,他下馬二話不說,立刻阻止監斬官,在劊子手下留下那件冤案的最後血脈。為求畫作真實,我跟那老爺子一一對照朝中官服,才知道那件官服是都察巡撫穿的。”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低聲道:

“爹,你說過,沒有人會記得另一個人的所作所為。”

“我是這麼說過。”他承認。

“可是,我遇見了一個男人。他一點也不在乎誰會記得他,他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被他救過的小孩從六年前就來等著報恩了,現在你又告訴我,在這世上還有人不曾相識,卻在記憶中將他收起。”

“是啊,連我都吃驚。”來了阮府,才發現阮臥秋曾任都察巡撫,雙眼也失了明。“我完成了那圖來找你,才發現他的長相與我所畫的完全不符。現在也算是補償了吧。”看著畫裡的男子,極似阮臥秋。他並未與這人深交,畫出的圖只具形而未達神韻,但在油畫之中已是水準之上。

她沉默著,修補完最後的工程。外頭鳳二郎叫道:

“杜畫師,好了嗎?那混蛋已在正氣廳等著了呢!”

“好了好了。”她取出印章蓋上,拉過畫布,將鳳二郎喚進扛畫。“爹,你跟我一塊上正氣廳吧。”

“我只是個助手而已,何必過去?”

她跟他走到畫室門口,然後轉身笑道:

“難道你不想見見朝中權傾一時的東方非嗎?”

樊則令微微一笑,搖頭:

“我對此人並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