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正驚喜地叫起來。
“做夢!全縣多少人,十好幾萬呢,都當工人,這工廠要多大?楊叔說了,這罌粟不能鏟,鏟了大家都活不下去!他說了,如果這些人敢去鏟罌粟,咱們就操傢伙跟他們幹,他們只有二十來人,拿槍的只有十幾個,不怕!”楊東浩看著這些人,恨恨道。
楊叔就是楊良賢,果敢這個詞最初的意思就是九戶人家。三百年來,九姓發枝散葉,雖說各過各的了,但論起來,全城有一半的人都算是親戚。
“對!操傢伙跟他們幹!”
楊東正不知道什麼同仇敵愾,但不妨礙他生出同樣的情緒來,對於這些穿著漂亮衣服的人,他現在極為痛恨。不讓他們活,他們也不會讓這些人活著離開,到時候把他們的衣服都搶過來,自己也有漂亮衣服穿了!
……
楊東正的願望沒有成為現實,那群北京來的人回來後當天就離開了。據送他們的人說是回北京去了,要將當地詳細情況向北京彙報以後,再作決定。
楊東正很失望,彭漢生更失望。
他們都認為,對方看到這裡的情況以後,放棄了在這裡投資的打算,很可能不會回來了。此後十幾天都沒有新的訊息傳來,顯得這個說法更具可信度,楊氏兄弟越發得意起來,彭漢生則更加低調,輕易不再拋頭lù面。
但就在12月下旬,這些人又回來了,帶頭的還是蔣經理。而且他們足足來了兩百多人,其中穿黑衣服拿槍的就有五十多人!
全縣都給震動了。
彭漢生大喜過望,楊氏兄弟則顯得有些驚慌失措。透過上次的短暫接觸,他們都知道對方的精悍是自己無法比擬的,這次來了這麼多人,他們連一點抵抗之心都生不起來。楊家兄弟連夜收拾行裝,隨時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就在彭漢生準備和蔣經理聯絡的時候,縣委的人先登門拜訪了。
他們上一次可以裝聾作啞,可這一次對方的聲勢這麼大,他們再要裝作不知情可就說不過去了。
隨著蔣經理一行人的到來,小小的果敢內部再次變得暗流湧動。
縣委的人憂心忡忡而去,待了約兩個多小時之後,又喜不自勝地離開,更是給各懷心思的人帶去了不同的聯想。縣委的人剛走,彭漢生便和白成等人迫不及待地聯袂而去,他們在招待所待了一個多小時,離開時表情喜憂參半。
當夜便有訊息傳出來,對方已經決定在果敢投資,而且投資規模巨大!
他們的總投資額,據說將高達人民幣兩三百萬元!
這個巨大的數字震得所有聽說的人,頭腦都暈暈乎乎的,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兩、三百萬啊,全縣才13萬人,這樣一筆錢要是平均到每個人頭上,那豈不是每人都能分到百八十塊!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當天夜裡,全縣的人都失眠了,幾乎每一個家庭都睡不著覺,圍坐在一起討論這事究竟靠不靠譜。他們怎麼也想想不出,對方能將這麼大筆錢投到這區區五千公里的地方,而且這麼多錢,他們怎樣才能將它花出去啊……
有些人家沒有考慮這些,而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討論,如果他們手裡有了這百來塊錢,可以買些什麼。布料、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討論來討論去,他們忽然發現,即便手上有了這麼多錢,他們也沒多少東西可買!
電器?
不說買不買得起,先把電牽上了再說!
別看已經進入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可在這偏遠山區,除了少數政府機關有柴油力,其他地方還依舊處在靠點油燈照明的日子裡。更何況大多數人家連油燈都捨不得點,一到天黑就只能睡覺。
沒有電,再好的電器都是擺設。
好多人家都憂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