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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餘音

自從那對被研究員們暫稱為列和笛的東西出土之後,鍾興博士就魔怔了。應對小組只好把兩邊都緊急關起來研究:列和笛拿給收容專家,抓了幾個d級來實驗了老鼻子時間;鍾興則交給醫療部門,做了一大堆認知測試和心理評估。最後大家不得不給出了一致結論:這個“列和笛”除了由某種無法摧毀的未知材料製成之外,似乎確實沒什麼別的異常,而鍾興大概的確只是興奮過了頭,倒也沒有認知失調的地方。尤其是考慮到她平時對於音樂的那股子上心勁兒,這就更加不奇怪了。

鍾興被從隔離放出來的那天,我在休息室碰到她在彈那把爵士吉他,就好像相比於某個關係好的同事,她更願意在漫長的隔離後先和琴團聚一番。但這次的彈奏卻沒什麼旋律,反而像是一個新手的蹩腳練習。

“不行。”在我經過她面前時,我聽到她在小聲嘟囔。

“什麼不行?”

“樂器不行。”鍾興說著,放下了她的吉他。“雖然弦可以任意調音,但這些品的間距還是為了十二平均律而設計的。彈不了。”可能是看到我茫然的神情,她又補充道,“這麼說吧,你有沒有聽過音準很奇怪的民歌?比如潮劇重六調?秦腔歡音苦音什麼的?”

“呃……沒有。”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提這個。

“那泰國或者緬甸那邊的民族音樂呢?”

“也沒有。”

“藍調總聽過吧!”

“這我倒聽過。”

“我能不能佔用你一點時間?”

鍾興在那一瞬間忽然變得非常誠懇——因此不知怎地,我們就這麼聊上了。她開始和我講藍調作為一種民俗音樂的的起源和特徵,以及它標誌性的“藍調音”;關於為何一臺校準好的鋼琴彈不出藍調音的音高,而吉他必須透過推絃這一技巧來演奏藍調一事。又講到前述的各國民族音樂中有哪些音高“夾在琴縫裡”的微分音,講為什麼有的歌曲一聽就知道來自於阿拉伯或印度。在她領著我向低威脅物品收容室走去時,我才模模糊糊意識到,接下來的談話大概會與之前挖出來的那兩支笛子有關。若不是基金會早就確認過她現在正常得很,我此時大概已經在跑去通報上級的路上;但既然情況並非如此,我便試探著問起笛子的事情。

“啊,是的,因為我個人也很感興趣,所以上面把異常物品20——算了,就叫‘列和笛’吧,沒關係——交給我研究了,是的。”她向我確認了此事,“你也參與了突襲行動對吧?不想看看你豁出性命從蛇之手嘴邊搶到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嗎?”

“兩支,呃……不可摧毀的笛子?”

若是無法與不周山巖產生遙感,那就用地下金屬探測器;若是憑二人之力無法挪開土石,那就上c4——phoebus看向他那同樣灰頭土臉的搭檔,自嘲地發現他們此時反而像兩個考古隊員,或者乾脆說摸金校尉更加合適。只是這種形容未免太貶損了他此行的目標:得三昧真火,尋天柱之石,這二者他已完成一大半;傳聞中前驅者的墓葬,他也已經找到。只待那材料到手,就能煉就一把最為無堅不摧的利刃。雖說冷兵器在現代社會怕是沒用了,但若是能做成儀式用具,少說也能在施法時以一敵百——只是,倘若天柱石的上一任主人已將其製為劍刃,為何金屬探測器探測到了一長一短兩截,難道斷了?還有,到時候怎麼過河拆橋掉這搭檔也是個問題……

“pho。”端坐的搭檔忽然冒出一句,“有車隊往這邊來了,大概東南方向一公里。看輝光是普通人,要不給他們來個鬼打牆?”

“什麼樣子的車?”

“黑色SUV,後備箱好像有什麼……”

“md,是基金會!”phoebus一把拉起搭檔,“一個破玩意至於嗎,真Jb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