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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登仙

涒灘之年,四月十八

有商販來訪,我等購其椒蘭,充為日課之香火。

其人告以西域行旅所見,兼定商契二。

復痴雲昧谷之人,其言語及施法之術,俱不類中原。

方我少年時,獲殊俗異聞於一兵,甚謝之。

其人長我五年,凡有戰,將行,皆祈於自悟而不生不滅者。

時餘使之知其漆木小像曰佛者,闔目似疲,厥大哂於我。

今我鬢髮衰白,漸覺昔日左道趣論,或生新意。

此刻誡於己,胡教遠侵,是亂巋陽之道,壞我綱常也。

然自悟豈非度長生之異道耶?

賈人言有方士,確為真情之一。

不然,外人焉能敘棲神導氣之術於未知?

四時催變化,歲暮十有五。

雖我遠慧心,卻知甚多。

涒灘之年,五月既望

餘聞惶惶事。或曰戰敗,或曰此乃誕妄空詞爾。

然諸黨之辭,多生兵車詭影。最甚者,少年自問之人愈增。

餘聽其言曰,我等安身之地,可遠刀兵,如魏之人乎?

監院眠愈深,厥思愈大行。然其何日能醒臥?

涒灘之年,七月二十

孟芝語我曰,若江河日下,則投身魏軍赴沙場。

其人已備說辭,似曾思慮良久,

告餘何為傲骨、何為怯色、何其多天下之事。

餘時觀其眸,沉灰積蘊,光焰常復燃。

未見之兩股戰戰,但顧舊我於厥身,是故餘恐其心。

生客見逐夜,孟芝身何處?

涒灘之年,八月初三

餘乃黃諶禎,雲波觀中一老道,不過斗筲之徒爾。

孟芝自誤於己身,託言其道行遠超於我,

乃去於今朝卯時。然矣。

吁嗟此少年,使我多憂愁。無人顯其技迅疾如斯。

而其所知若甚倍於我,何心得猶可授之?

餘料得世事也,大違其所望。厥人悟眾庶定獲罪於自怯。

終有一日,餘徒必不得已而自惑曰:

為榮華富貴,更為漢之生民,

奮一身而戰於世,心有餘而力未備足。

昔時餘亦有此心,未幾而偃,不復自欺於幻夢。

多愧於孟兒,我身非《太史公書》所傳豪傑之流矣。

多令汝蒙羞。

師者不能啟其徒,解其惑,何其悲也!

涒灘之年,八月十二

五株盡,垂空絲。

貨泉之竭流,鮮落祥佔16。

涒灘之年,十月十日

兇災饑饉,將噬我等。

犧牲之備、竟日之禮、困厄之年,

俱作刀匕刲於身心。開倉,

倉中盤盤而舞者老塵也,

所珍乃至微之米粒者,

猶視為豐年之遺末也。

大師嘈嘈擾擾,我等掘地不休,

欲尋后土所藏之食。

作噩之年,正月十九

小徒孫氏,歸謁其皇考。贊之憶之,伴我等如在。

而神也仙也,可翼其人,護於泰山府之道乎?

道友中,其最小弱。年方六歲,竟殤於此。

眾人慟哭良久,今欲殮其屍骨,葬之故土。

作噩之年,二月二十

飢不餒狂。監院之糧數經竊,

甚者弗與留。無人猶願出其所有。

餘或覺身如走獸,耽於食。

孟芝操水而狩,餘知之。眾亦知之,亦為之焉。

然迄今為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