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祝童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沒有再說什麼;蝶姨需要時間消化如此強烈的刺激。
王向幀已經離開鳳凰城,蝶姨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嗎?祝童不能確定,在某個距離內,他能感覺到梅蘭亭和秦渺的存在;那是蝶神的本能。蝶姨和王向幀之間有了朵花,也許會更親密。
假和尚送來一壺熱茶,兩個杯子,關上門後就站在門前,阻擋在天王廟內四處遊逛的遊客。
“我不能看著朵花走我的老路。”蝶姨喝下一杯熱茶後,情緒穩定了。
“蝶神的詛咒是什麼意思?”祝童對剛才蝶姨唸叨出的詞,心底隱隱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蝴蝶是楓樹的精靈,是萬物之母;蝶神,是最強大的,它是蠱中之王。”蝶姨取出猙獰的蝴蝶面具,細細整理上面的紋路;“蝶神到處飛,只落到最美麗的女孩家。女孩就成為附近村寨裡的神,家人鄰居從此都不會生病。蝴蝶飛舞的村寨,土匪也不敢去敲門。但是,她們家從此就被蝶神詛咒,最美麗的女兒沒有小夥子敢去求愛。”
“為什麼?”
“做她們的女婿是短命的,蝶神會在生下第一個女兒後,殺死她的男人,蝶神討厭男人。直到這一家沒有後人,蝶神才會飛走,再去找另一個美麗的女兒家。”
“我不相信。”祝童搖頭拒絕相信這樣的宿命說,他是個男子,蝶神看來也沒什麼不好。
蝶姨凝視著神像,幽幽道:“我曾經也不相信。”
“十九年前,就在這裡,我遇到了他的;穿著綠軍裝,還是個當官的呢。那是個很暖和的秋天,我陪媽媽從山裡出來,想賣掉草藥換些鹽巴。就在這裡,我第一次看到他。個子和楓樹一樣高,人也和楓樹一般漂亮。他一直看著我,跟著我們走了好遠……。”
隨著蝶姨低沉的講述,十九年前在這裡發生的一段悽美戀情展開在祝童面前。
一個眸子清亮如水的苗家美少女,遇到出身不凡來這裡鍍金的英俊青年,在那個年代,從兩雙眼睛相遇對視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悲劇的結局。
蝶姨的母親也是養蠱人,一直以來,蝶神的詛咒如烏雲般一直籠罩在她們家族的上空。母親就如蝶姨培養朵花一樣,從小就用蝶蛹滋養著她,那年她剛十七歲,出落的花一樣美麗。
他是附近駐軍的一名年輕的軍官,有一天在鳳凰城看到蝶姨,馬上被她的美貌迷倒;一直跟在她們身後,卻不敢上前搭話;直到蝶姨母女划船離開,還順著沱江追出好遠。
蝶姨不相信這個詛咒,也不想從母親身上接受供養蝶神的家族使命。自從看到他後,一個影子總是若隱若現,攪得她不得安寧。蝶姨再也忍受不了蝴蝶洞內枯燥單調的生活,有一天偷偷划著船跑出來。
到鳳凰城後,轉了一上午也沒看到他;中午,天上忽然下起雨來,蝶姨跑進天王廟躲雨。
那時的天王廟長時間沒有香火也沒人打理,很安靜也很破敗,蝶姨在這裡躲到雨小些,剛走出山門,正遇到他從南華山上下來;於是兩個人又見面了。
後來,蝶姨就時常從山裡跑出來,天王面的偏殿就成為兩個人幽會的場所。
幸福的時光從秋天一直延續到春天,年輕的軍官教授蝶姨認字,蝶姨給她唱歌跳舞;兩人的熱情一步步升溫,終於在一個春夜,在蝴蝶洞旁的山水間,蝶姨向他敞開了自己。
蝶姨的母親看出女兒的變化,卻一直沒去幹涉;也許她也希望女兒能找到自己不曾擁有的幸福。
那年初夏,他被父親叫回遙遠的北方,兩個月後,當他再次出現在蝶姨面前時,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父親為他安排了一次相親,是一位高階幹部的女兒;很明白,這樣的相親只是走個過場,結果在見面之前已經確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