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船幫兩邊附滿了深海貝類和藤壺,遠遠看去就像大海為船體新加了一副墨綠的外殼,每當捕鯨船靠岸,那些藤壺貝類就會被近海的暗礁和不知名的尖利物體劃出縱橫交錯的深溝。此刻的捕鯨船吃水不深,顯然剛剛卸下貨物等待再次出航,在接近海平面的部分,凡妮莎清楚地看到那些藤壺貝類的深溝組成了一個大大的“v”,而那正是自己和維克多名字最開頭的字母。
第249章 他鄉遇故交
夜幕仍舊低垂,岸邊只有幾盞燈塔還亮著微弱的燈光,把近海的海面映照得波光粼粼,彷彿有無數怪獸在海中翻騰攪動。凡妮莎站在船甲上,遠望被拋在身後的昆士蘭港。天邊迎來第一道曙光,聖堂的鐘聲準時敲響,夜捕的漁船載著滿滿的收穫慢慢向岸邊聚攏,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那個國家,那裡的人,那裡的一切,對自己來說恍如隔世。
無數個夜晚,自己在不同地方驚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恐懼是最好的朋友。四年前如此,如今亦然。這漂泊的生活何時才是終結?這可悲的命運什麼時候才會逆轉?布蘭特,你在哪裡;雷納,你可知道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麼我愛的人都離我而去,我這樣奮鬥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你在哭?”不知何時,麥特也走上了船頭。
“是的。”凡妮莎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可惜什麼都沒有,她的眼淚早已獻給了維克多,“有時候我寧願大哭一場。”
“哭是弱者的專屬表達——”麥特模仿著索蘭達的語氣,“強者不需要眼淚。”凡妮莎差點就被他逗笑了,接著王子咬緊了嘴唇,欲言又止,糾結了半天,終於開口道:“知道嗎,有時候我也寧願你就是索蘭達。”
凡妮莎注視著幽深的海水,手扶在冰冷的鐵欄杆上,“我知道。”
“你知道?”
“從你的眼神裡我能感覺得到。”公主嘆了口氣,“你不肯承認我作得對,卻又希望索蘭達能選擇與我相同的行事方法,這既矛盾,又充滿了反諷,你欣賞我的一些舉動,腦子裡卻接受不了我不是索蘭達,所以你一直不快樂。不過請別再糾結了,我親愛的王子殿下,要知道我們是同胞姐妹,就算分不清誰是誰也很正常,我要是你,我就放下這個心結,專心於眼前的麻煩。”
“眼前的麻煩?”麥特往四周看了看,彷彿想要看出空氣中的阻塞物。“我們又有什麼麻煩了?”
“這艘船,”公主指了指腳下,“她可不是載客的商船,維克多為我們鋪路的金子僅夠我們住酒倉的,平時船長不允許我們出艙門一步,更遑論在甲板上吹風,看來這艘船可不僅僅是捕鯨那麼簡單,如果你注意到她空載時的吃水的話,你會發現她那龐大的身軀掩蓋了大部分體重,我想在咱們的船艙底下一定藏著一整支軍隊哩,要想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安全活命,最好先搞清楚那都是些什麼人,要如何應對。”
“對此,維克多怎麼說?”
“新月城裡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他去打探布蘭特的訊息了,所以沒有對我說細節,”公主搖著頭,“咱們還得靠自己。”
“有句話我一直想問,”麥特絞著雙手,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假如你到了新月城,卻發現布蘭特不在那裡,又或者你一輩子也找不到他了,你會怎樣?”
凡妮莎笑了,“我會自殺,”她轉身離開船舷,下到艙門口,“我一死,索蘭達必然原形畢露,我怎麼都不會讓她比我好過的。”
麥特翻了個白眼,“你們果然是親姐妹。”
“……我騎馬撞翻了一個,奪走了他的彎刀,用它刺穿離我最近的追趕者的喉嚨。”艙門口傳來男人粗礫的聲音,顯然不止一個人正從內艙往甲板走來,只聽那個聲音繼續說:“另一個砂騎士在我一穿過城門時就停住了腳步,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