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公主?那我就是絕冬城的親王嘍!”豁兔子克里佛大聲嘲弄。
“你看她那副德行,渾身上下只有一件骯髒的睡衣,哪裡像公主?”壯漢艾德瞪著渾濁的眼睛,“倒活像哪個農場主強姦女僕生下的瘋女兒。”
“來吧,讓我們嚐嚐公主的味道如何,”斷臂唐恩噴出**洋蔥的氣息,“有沒有新月城裡的雛妓緊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凡妮莎又一次摔倒在地。
不,這不對。我回來是要復國的,我要走的是一條艱難危險的道路,對此我毫不懷疑,我的未來可以有折磨、可以有死亡,但計劃裡並沒有被強 暴、被蹂 躪!在那個叫“大周”的地方,我學到了世上的權謀與機變,可是面對暴徒任何權術都蒼白無力;我身負強大的魔法,可是不到危及性命的時刻也毫無作用,我擁有的一切都只是個笑話,可笑的、無聊的笑話。
“妓 女,”有聲音尖叫。“蕩 婦,”另一個聲音嘶喊,“垃 圾。”
不,上帝知道我不是。不要再說下去了,求求你們。那些恐怖的話在凡妮莎耳邊迴盪,如戰鼓一般刺耳和殘酷,她只覺喉嚨乾燥,頭腦發脹,她胡亂扯著自己的頭髮,跌坐在一塊石頭上,天很黑,石頭很冷。
索蘭達,看看你做下的好事!無節制徵兵和不斷加碼的重稅,你才當了一個月的女王,已經把盛夏之國變成了暴民之國,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我不能由著你任性,毀掉母親和父輩們創造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開始下起雨來,凡妮莎掙扎著站起身,繼續向前走,如果那幫暴民正在尋找她,被雨水打溼的泥土將會暴露她的行蹤,凡妮莎加快了腳步。快一點,再快一點,我要連夜趕到望楓港,從那裡坐船前往酒谷之國,找到我那個次子未婚夫,哦天哪,為什麼他只是個次子,次子能借給我兵嗎?次子能幫我奪回絕冬城嗎?
奪回絕冬城。這個念頭嚇了凡妮莎一跳,它甚至讓她忘記了剛才所受的屈辱,完全被它吸引。曾幾何時,她專注於觀看權利的遊戲,那些站在權利頂峰的人們身受一股股巨大勢力的導向而不斷登頂、又不斷墜落,底下的觀眾或鼓掌歡呼,或躍躍欲試,一個又一個新貴崛起、粉墨登場,再被繼任者取代,他們以自己和別人的生命作賭注,玩著刺激而又殘忍的遊戲。凡妮莎從來沒喜歡過那場遊戲,她躲了四年,卻又重回起點,終究沒能躲過自己的責任,現在輪到自己身處暴風中心,不知道這場遊戲將被引向何方,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自己會像刺入索蘭達眼中的一根魚骨,始終存在,遊戲的結局也註定會與索蘭達當初設想的大相徑庭。而這一目的想要實現,首先就要從奪回絕冬城開始。
空氣中“嗖”地一聲輕響,有東西穿過水滴的簾幕向凡妮莎飛來,她太專注于思考,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好在那支箭的目的並不是取她性命,而是釘進了她身邊的一棵樹幹。凡妮莎立刻收住腳步伏低身子,把自己藏進漆黑的樹林裡,不,我不要看到任何活人的臉,我不要回到那個地方去。怎奈四周黑影憧憧,前後左右都是蕪雜的樹幹,她不但分不清方向,連自己身處何地都不知道,鋪天蓋地的絕望向她壓來,使她幾乎暈厥。
腳步聲,混在雨裡,雖然輕但能分辨得出是一個人的腳踩在軟泥裡疾步向前,沒有火把的光亮和咒罵聲,而且他從自己對面來,應該不是豁兔子那夥人,凡妮莎稍稍放下了心。她慢慢移動著身體,想躲進旁邊的一個樹洞裡去,可是她剛一動,第二支箭便接踵而至,這回箭支插在離她只有半碼的泥地上。黑暗中,凡妮莎摸索著撥出那支箭握在手裡,隨時準備跟對面的人拼命,她不想回到“鹹烏賊”的馬棚,更不想落入隨便哪個人的手中,必要時,她希望拿這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