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郝崇文猶豫了一下。“那好,八點後你來找我吧。”
“嗯,再見。”
擱下電話,許諾長長吁了一口氣。
若不是週末,見郝崇文一面,幾乎難如登天。知道他一向以事業為重,許諾平時也不會任性打擾他。但是,今天不同,她想跟他一起慶祝這難得的節日。
“怎麼還不回家?”
她抬頭,是裴杉宇。“你不是也沒回去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在忙最新的設計圖。”裴杉宇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最近沒有休息好?”
“怎麼了?”
“臉色很差,還是說……”裴杉宇促狹地一笑。“為愛消得人憔悴?”
“才沒有呢!”
“等白馬王子來接你?”
“他很忙,我等會兒過去找他。”
“喔?以前那個任性脫線的許諾去哪裡了?看來,愛情的確能今一個人改變。”
他的調笑令她臉紅。“才沒有呢。”
“那我先走了。”裴杉宇走到門口,欲言又止。“那個……”
“還有事嗎?”
裴杉宇淡淡一笑。“沒什麼。”
她不明世事的清亮眼眸令他內心一陣退縮,到唇邊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
很明顯,她的生日自有護花使者替她慶祝,他就不要湊熱鬧了吧。
晶瑩剔透的水晶鬧鐘,就著室內的燈光,閃出一道道絢麗的光澤。
給她準備好的生日禮物,卻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送。裴杉宇苦笑著把鬧鐘擱下,走到冰箱邊,拿出一瓶冰啤酒。現在的她,想必正和郝崇文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慶生吧。心臟深處傳來深深淺淺的痛楚,他長嘆一口氣,用力灌了一口酒。
突然,客廳傳來別緻而歡快的鈴聲,是許諾?
裴杉宇一個箭步竄過去。“許諾?”
另一端沉默著,久久沒有聲音,背景傳來某種細微而溼潤的聲音,裴杉字微皺眉心,一把拉開窗簾——果然,窗外下著傾盆大雨。
“許諾,你在哪裡?是不是在淋雨?你說話啊……”他著急了。
“下垂眼……”
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卻又為她聲音裡的脆弱而揪緊了心。
“你到底在哪裡?”
“西南區……平安路……”她斷斷續續,報出了街名。
“你等著,我十分鐘內趕到。”
擱下電話,裴杉宇拔腿就往外跑。
原來,最後還是隻有他啊……
許諾呆呆收回手機,冰冷的手指泡在密集的雨水裡,幾乎泛白。渾身都溼透了,雨水成串成串往下滴……眼睛都快睜不開,她粗魯地抹去臉上的雨水。
漆黑的夜幕,街邊的燈光黯然無色。抬起頭,漫天雨絲傾盆而下,燈光下,似一片白霜綿延而來,夜深後的雨,帶著入骨的寒意。不知在步行道花圃旁的長凳上坐了多久,空無一人的長街,只有一閃即逝的汽車,偶爾對這個在雨中一動不動的奇怪女子投過一束燈光。
他說十分鐘內就趕到,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了。
“死魚,你要是敢不來的話,我可真的會哭喔。”許諾恨恨地跺了跺腳,低低的嘟囔聲,在雨中傳來,有著洗不去的憂鬱。
雨,愈發大了。
正好十分鐘,裴杉宇出現在她面前。
明明把油門踩得震天響,下車時,他的樣子卻依舊懶洋洋提不起勁,只是,從他稍顯凌亂的髮絲和迫切的腳步,隱約可察覺他內心的焦急。
似乎總被他瞧見自己最糗的模樣,可惡……許諾抬起頭,故作瀟灑地擦了撩溼透的頭髮,抹一把滿是雨水的臉,朝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