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趙將軍趕緊起身,跪下行禮。
凱風也不去扶,“你起來吧,跟朕進去。”
“是。”
進了水月宮,凱風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又指了指下面左側的一張紫檀木雕花椅子,“外祖母坐吧。”
帶她坐定,奉茶的婢子也上了茶,退了下去,凱風才慢悠悠的說道:“外祖母來的,比我想象的要晚呢。父後走了也有一些日子了,不知道外祖母進來可好。呵呵,說來也是朕的疏忽,近日裡要忙的事情太多,竟然也顧不上外祖母了。”
這一聲聲外祖母叫的趙將軍頭也抬不起來,關於先帝遺詔的事情,太后早就一五一十跟她說過,之所以尊親王會出事,根本就是她一直在幫著謀劃,甚至除了謀劃以外,更是趙將軍一再勸說太后對尊親王下手,並且一手促成了此事。如今凱風越是對她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她越是覺得毛骨悚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凱風知道了什麼又不知道什麼。
“臣很好,謝謝陛下關心。”
凱風也不說話,鼻子裡哼了一聲,又示意寫意收拾一下自己的茶點,給下面坐著的人送去,“這個糕你嚐嚐看。”
趙將軍拿過來一聞,那分明是銀杏的味道,尊親王喜歡銀杏樹,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不說別的,尊親王的書裡面那都是用的銀杏葉做的書籤,這些事情她多多少少聽太后提過。如今陛下見了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呢,就拿出了銀杏糕,弄得她自己更加緊張。這個孩子,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無條件信任自己,依靠自己的孩子了,因為尊親王的事情,陛下是根本就不可能原諒趙家的。
趙將軍嘴角噙著一絲苦笑,作繭自縛,不知道這個詞是不是就是用來形容自己的。她還是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嚥下去之後才說道:“陛下的東西,果然都是好的,做的精緻又好吃。”
“外祖母年紀大了,朕很是擔心你的身體,且不說的別的,只說你那個臉色,都是太過蒼白了,朕隱隱看著,似乎你的唇也在發紫,不知道心口是否偶有疼痛?”見她點點頭,凱風又說道:“這個銀杏糕不比別的東西,本來就是一道藥膳,外祖母既然身子不好,多做調理也是好的,朕讓寫意把裡面的配方拿給你,等你走的時候帶走,讓家裡人沒事兒做做看。”
真是費解啊!趙將軍實在猜不出凱風的話外之音,這時候如果陛下是劈頭蓋臉一頓亂罵,或許她心裡還好受一些,偏偏這個人隻字不提,居然只關心著自己的身體情況,宛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趙將軍忍著流淚的衝動,又咬了一口銀杏糕,之後又喝了茶,說道:“糕委實好吃,只是這番盛情,臣倒是真的擔不起啊!還是這杯苦茶好一些,至少嘴裡苦一些也是苦不到心裡的。”
“外祖母是何意呢?朕記得朕年幼的時候,外祖母是如何教導朕的,朕也記得,為了西街的事情外祖母操了多少的人,雖說是找了盧氏,但是其中的過程,外祖母必然是一再權衡的,朕想得到的外祖母都會給朕,這些,朕永誌不忘,感念在心。”凱風還是不提阿心的事情,就是不說,按兵不動,只是不斷的暗示,不斷地說恩情,絕對不肯有一點的責難。
凱風越是這樣,趙將軍越覺得抬不起頭來,她本來就是過來請罪的,如今陛下開始跟她數著功績來了,她在官場上混了多少年,怎麼可能不知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的道理?只是如今的情況,自己畢竟是臣子,人家陛下都沒發話,自己就一味的請罪,也不是那麼個事兒啊!
趙將軍本想著隱忍不發,但是又覺得自己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還是定了定神,起了身,走到地毯的正中間,規規矩矩地跪下來,磕頭,伏地不起,“臣有罪,臣對不起陛下多年的信任。”
“哦?外祖母何罪之有呢?這些朕倒是不知道了。朕不知道你有罪,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