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數千顏良軍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城頭。一支支鋒利的箭矢轉眼就瞄準了他們。
城頭中央處,火光映照下。那一面“顏”字大旗在傲然的飛舞。
張合大驚失色,這時才知顏良竟已趁著他方才出城之際,縱兵取了堵陽城,看這般陣勢,竟似已等候了很久。
震驚之下的張合不及多想,急是撥馬轉身,想再望其他方面逃去。
便在這時,震天的喊殺聲如潮而起,濛濛的晨輝中,一時伏兵四起,竟有千軍萬馬從四面八方圍殺而來,轉眼間便將張合和他的幾百孤軍圍在了城門之下。
張合驚愕的環顧四面,但見到處是敵軍的兵馬旗幟,自己竟已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絕境之中。
“難道,我張合今日就要亡命於此嗎……”
張合仰天嘆息,驚詫的臉龐上,已流露出絕望的神色。
只是,令張合感到意外的是,四面圍逼而來的敵人,卻未沒有第一時間發動圍剿的進攻,只是將他做困獸一般圍了起來。
接著,城門緩緩而開,身披玄甲,手拖長刀的顏良緩緩步出,其後緊跟的百餘鐵甲騎士。…;
顏良勒馬於吊橋前,高聲道:“張儁義,你不是說好了要歸順本將,如今為何卻言而無信,意欲趁機逃離,你當真以為本將是那麼好矇騙的嗎。”
顏良聲若洪鐘,聲音蓋過了四圍的喧囂,方圓幾十步都清晰可聞。
聽得顏良的質問之詞,張合的臉上掠過一絲愧色,似乎確是因自己的言而無信,又似乎是羞於自己的計策被識破。
沉默半晌,張合縱馬上前,橫槍道:“右將軍,你用兵如神,張合甘拜下風,想要取我的首級,儘管縱兵過來便是。”
張合那剛烈的態勢,儼然是打算決死一戰一般。
只是那一句“右將軍”的尊稱,卻讓顏良聽出了弦外之意,他能感覺得到,張合的敵意正在消退。
忽然之間,顏良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肆意,笑聲之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張合眉頭一凝,卻不知顏良何意嘲笑。
“張儁義,你空有一身的才華,難道就真的打算為袁家白白犧牲嗎?”笑聲驟止,顏良一句冷冷的反問。
張合一怔,默默道:“袁公待我有厚恩,我……”
“呸,什麼狗屁厚恩!”顏良一句粗口,打斷了張合。
“我顏良當年是如何為袁紹賣命,可是他袁紹是如何聽信讒言,慢怠於我的。你張閤眼下也算是袁家第一大將,可他袁紹自號魏王,大封百官,你這第一大將卻只做得區區一箇中郎將,跟呂曠呂翔這等被我所殺的廢物平起平坐,張儁義,你倒是捫心自問,他袁紹當真是對你厚恩嗎?”
一席話,只把張合堵得啞口無言。
那雙黯然的眼中,悄然掠過一絲異色。
顏良知道,自己已戳中了張合痛處。
他便接著又道:“似此番交戰,我猜想你張儁義也沒少向袁譚獻計獻策,那袁譚卻剛愎自用,招至今日之敗。那袁譚有其父之風,試想他羞愧之下,又當如何對待你呢?”
張合的臉色微微一變。眉宇間頓時閃過幾分懼色。
袁紹此人表面看起來忠言納諫,實則最厭惡別人跟他唱反調,而那忠言進諫之人,倘若給不幸言中,袁紹非但不會感念其忠言,反而會因惱羞之下起了殺意。
父如此,袁譚也是一樣。
此次進兵,張合三番幾次向袁譚進言。袁譚均不聽,最終落得如此慘敗下場。
此刻的袁譚,想必也是羞愧於沒有聽從他張合的進言,倘若惱羞之下,將失利的過錯全嫁禍在他的身上,那他張合豈非要蒙受不白之冤。
神思間,顏良又道:“儁義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