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帳幃掀起,甘寧帶風而入,順便還帶進一腳的泥巴來,顯然他是剛從水寨而來。
“主公召末將前來有何吩囑?”甘寧拱手見禮。
顏良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坐下。
讓他喘過幾口氣後,顏良才問道:“興霸,這江上搶劫之事,你可幹過?”
甘寧頓時一愣,心說主公今兒是怎麼了,忽然想到問我光榮的過去。
頓了一頓了,甘寧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公忘了麼,末將可是水賊出身,乾的就是打劫的勾當,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主公就別笑話末將了。”
“本將怎會是笑話你,我是在談正事。”顏良表情果然很正經,“我問你,你平素都是怎麼個打劫法?”
甘寧不明就裡,只好厚著臉皮,將他過去的勾當道來。
“這還打劫誰了,若是打劫水上的商船,末將船快,只消扯滿錦帆,直接殺上去就是。若是打劫陸上的商隊,或者是官府的車隊,那就得費些手段,有時候末將也會偽裝成商船,不動聲色的靠岸,然後突然發難,殺他們一個措的不及,這一招可是百試不爽,當年南陽那些個狗官,可都是被我殺……”
甘寧講述起自己光輝歷史時,一時還來了興致,豪情萬丈的大講特講了一番。
顏良所聽到的重點,卻只有那麼一小段,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嘴角漸起掠起一絲笑意。
耐心的聽甘寧說完,顏良一拍案几,欣然道:“既然興霸這麼有經驗,那本將就有底了,這次只怕就要有勞你重操舊業,假扮一次白衣商人,再劫上一票。”
白衣既為布衣,顏良這是要讓甘寧換下軍服,去扮作普通商販。
甘甯越聽越糊塗,凝眉疑道:“不知主公想讓末將去打劫誰?”
顏良負手起身來到地圖之前,手指往上一指,嘴裡道出了三個字:
“烽火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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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治所,臨湘。
太守府中,劉琦高坐上位,正鐵青著臉,怒視著階下那人。
堂前那人名叫宋忠,此番前來,乃是前來向劉琦宣告,先州牧劉表逝世,以及新主劉琮繼位的訊息。
劉琮也算給他的這位大哥留了點好處,自己繼承了荊州牧和鎮南將軍的名號後,把宜城侯的爵位讓給了劉琦,以顯示他對兄弟情誼的重視。
但在劉琦看來,這卻是一種施捨,一種羞辱。
宋忠大聲的念過新主的任命書,揚起頭來,高聲道:“大公子,州牧大人封賞書在此,大公子還不下階跪接。”…;
啪!
劉琦忍無可忍,拍案而起,壓抑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
“劉琮小兒,偽造父親遺命,篡奪州牧之位便罷,還敢派爾這鼠輩前來羞辱於我,當真是可惡之極,來啊,把這姓宋的狗東西給我拖出去斬了!”
號令下,左右早就伏下的刀斧手一湧而上,作勢就要將宋忠拖走。
在荊州人眼裡,大公子劉琦向來是個軟弱沒脾氣之人,卻沒想到今日,竟然公然跟壓迫了他多年的弟弟翻臉,而且還敢痛殺下手。
宋忠一下子慌了,原本的囂然之勢一掃全面,大叫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大公子饒命,饒命啊~~”
劉琦一聽宋忠求饒,原本堅硬無比的心便開始軟化,忍不住看了左首的諸葛亮一眼。
諸葛亮卻無動於衷,只向他微微搖頭。
劉琦便只好將軟弱收起,扭過頭去對宋忠的哭嚎充耳不聞,任憑手下將那宋忠拖走。
大堂上,重新安靜了下來。
劉琦平伏了下情緒,焦慮的問道:“孔明兄,眼下一殺這宋忠,就等於跟劉琮那廝翻臉,接下來我當怎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