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打聽道。
正怡然自樂的樂安國內史田華突聞曹嶷相問,忙回小聲答道:“回稟主公,臣也不知衛大人的詳細情況,不過有一件傳聞卻不知該講不該講?”
“嗯?什麼樣的傳聞竟讓田老弟這樣為難?”曹嶷詫異道。
“主公只因這件傳聞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你也知道卑職一直擔任樂安國內史一職,駐守在青州西北部,與冀州樂陵國、平原國相鄰。最近石將軍與王浚為了爭奪冀州大打出手,屬下一直遵照主公的吩咐,只保境安民卻不曾插手冀州紛爭。”
“你做得很好,可是這跟傳聞有什麼關係?”
“主公,屬下在樂安國收容了不少來自冀州的逃民和讀書人,曾從他們口中得知一個讓在下感到震驚的傳聞。”說到這兒,田華有些猶豫地抬頭看了曹嶷一眼。
“說呀,到底是什麼傳聞?”
“據來自冀州的讀書人講,在遼東有一個名叫衛朔的人,打著晉室的旗號,以東夷校尉、遼東太守的名義,統一了遼東、帶方、樂浪、玄菟四郡,甚至將晉幽州刺史王浚的妻舅——平州刺史崔毖攆出了遼東!”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曹嶷一臉震驚,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近兩年時間默默無聞的小小鹽田使,竟然一直躲在遼東東征西討。
田華苦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今日主公恰好向我打聽衛大人的訊息,在下也不敢將此傳聞告訴主公。不過,主公,俗話說:無風不起浪!無論這事是真是假,我們都必須有所防備才是啊!”
曹嶷聞言默默點了點頭,他可以容忍衛朔躲在嶗山大發橫財,卻不允許衛朔掌握龐大的軍隊。因為後者足以威脅到曹嶷在青州的統治,之前曹嶷對衛朔另眼相看,無非是衛朔對他毫無威脅。
可如果田華說的那個傳聞是真的,那衛朔的心機就太可怕了。曹嶷的確沒什麼野心,可真要有人威脅到他在青州的地位,那曹嶷也是會殺人的。可惜曹嶷卻不知,遠在青冀邊境,正發生著一場誰也沒想到的衝突。
邵續正與侄兒武邑內史邵存在富平城內商議要事,突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只見一人匆匆闖入,跪倒在地急急道:“啟稟大人,南邊傳來急報,我軍與青州軍在數日前因流民問題發生了衝突,目前已造成數十人傷亡。”
“什麼!?怎麼會與青州發生了衝突?”邵續、邵存叔侄二人聞言大驚失色。
樂陵西、北兩面本就面臨著來自石勒一方的強大壓力,如果再與南邊的青州交惡,那可真的是四面皆敵了!即將面對如此險境,邵續怎能不著急?
經過一番瞭解,邵續總算弄清了來龍去脈。衝突主要是因流民歸屬而引發的,自石勒進犯冀州,造成大批冀州百姓紛紛向南逃亡。可邵續到任樂陵之後,深知百姓重要性,是稅賦、兵員之源,為了阻止百姓逃亡,他採取了許多的手段。
除了透過屯田、降稅來吸引百姓外,邵續還派出兵力在邊境攔截逃亡的百姓。他這一攔截不要緊,卻大大得罪了青州。樂安內史田華知道自家主公正為修建廣固城而缺乏青壯煩惱,他見到有大批冀州人逃亡青州,自然樂得接納。
不料,隨著北邊的樂陵加強的戒備,逃到樂安國的冀州百姓越來越少。後來得知是樂陵方面搗的鬼,田華一怒之下下令軍隊北上搶奪流民,一開始雙方還有所節制,但最終還是釀成了最近這場衝突。
衝突爆發之後,最先有反應的是樂陵一方,邵續立即下令南邊的軍隊加強戒備,防止青州軍藉機北上,同時還派自己的侄子邵存親自坐鎮南線。
與樂陵相比,樂安方面的反應就差了許多。由於內史田華正在廣固城參加刺史舉行的宴席,下面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只快馬加鞭將此訊息送到廣固城交給田華或者刺史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