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濺溼了周圍一圈。
她的心中是說不出的驚異,並不是顧騁的話讓她覺得感動驚訝,而是因為這個場景實在太過熟悉。
在她剛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在她心中還只是想容納那個男人,哪怕用雲姒兒的身份,也願意試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在她被赫連羽的人傷了,躺在床上三天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時候。
那個男人,他為了照顧自己,臉上是說不盡的滄桑和疲倦。他為了讓自己早些康復,便時常牽著自己到處走走。
她的心中滿是歡喜,心情就像那滿池的陽春白雪一般明媚。
她問他累不累,他有意逗趣說,當然累得很。
她便想著幫他揉揉頭。緩了他的疲憊,可是她的手才剛剛伸上前去,卻被他徑直攔下。換了話題。
那個時候的她看著他眼中複雜的神情,雖然有些不解,可是卻也沒有多想。
如今聽得顧騁的話,卻才終於明瞭,那個時候的玳爍。心中到底在猶豫什麼。
顧騁既然也知道只要懂得法門,懂得頭上的穴道便能輕易要人性命,玳爍又怎能不知。他拒絕了自己幫他按頭,便是覺得即使是她,即使只有一點點的可能,也不足夠讓他可以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
秦阮昕暗暗地苦笑了一聲。雖然如今對玳爍已經沒了原先的感情,可是突然察覺起這些,還是讓她覺得深深的悲涼。
饒是那時玳爍對她說著如此動聽的情話。饒是他許下定要娶她的諾言,可是他卻依舊在防備著自己。
依舊覺得,自己可能會奪取他的性命。
他的疑心是定在他骨子裡的,是無論誰都無法改變的,而自己卻只是想要一個可以完全相信的愛人。
他們。從一開始,便不是一路人。
可是這一點。她竟然花費了那麼些的時間才明白過來。
更是因為自己的不甘心,因為自己的執拗,而失去了阿楚。
在翊雲宮的時候,他們剛剛從翊雲宮的內亂和雲恆的事裡走出來,也是同樣的一件事情,可是阿楚,卻毫不猶豫地點頭,閉目休神,將他全然地交給自己。
那樣的放鬆,那樣的相信,那樣寧願因此死了也不會反悔的笑意。
秦阮昕咬了咬唇,他對她默默地付出了那麼多,默默地將他全部的信任給了自己。
可是自己呢,卻一直都沒有意識過來,卻在心裡頭才剛剛對阿楚有了些苗頭,便拼命地抑制,卻在一得到玳爍有難的訊息便匆忙地趕去。
阿楚,這個世上,不會再有另外一個人像你這麼愛我了。
只是,我終究是失去你了。
秦阮昕想到這,更是忍不住心裡頭的悲愴往上洶湧出來。
她的手也跟著顫抖了幾分,她知道,現在的她是多麼迫切地想要見過楚君亦,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今晚,她一定要行動。
她吸了口氣,正了正神色,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看向面前的顧騁,將他身前的解酒湯遞給他,說道:“這些伺候人的功夫,我確實不會。你先把這解酒湯喝了吧。”
顧騁見著她舉在面前的手,一挑眉,她倒是難得願意這樣,聲音裡頭也聽不出幾分冷意,笑道:“好,就聽阮兒的。”
說著 ,他也不伸手去接,只將嘴湊到了碗邊,便藉著秦阮昕的手,喝上了幾口。
一旁的紫月見他喝了湯,神情也凜了起來,這湯里加了安神散,不一會兒便能讓人昏睡過去。
待會她們便換了湯碗,將一切處理好,讓顧騁查不到安神散的痕跡,只以為是自己醉酒所致。
況且如今,即便她仍然會有幾分擔憂,也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後退不了了。
更何況,她剛才聽著顧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