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回羊皮捲上。
契斯特大吃一驚。「妳要回去了?」
「我再不回去,她們會以為我出事了。」說得更正確一點,再不回去,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們?
她的親人嗎?「妳捨得威廉?」
快速書寫的筆停頓了一剎那又繼續。「為什麼捨不得?」幸好及時發現,現在還可以狠下心來離開,再過一陣子恐怕就真的捨不得了,到時候無論作何種抉擇都是痛苦。
唉,其實現在已經夠難受了!
「妳不喜歡他?」契斯特又問。
南絲頭更低,裝作沒聽到。
不否認就是承認。
契斯特稍微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得找個理由再把她留下來,留到她再也離不開威廉為止。
「威廉的傷尚未完全痊癒,妳要扔下他不管?」
「我說過,他的傷口復元情況很好,身體又壯得像條牛,剩下的交給你們的草包醫生去搞就綽綽有餘了,事實上,我已經向你們的醫生交代過,從明天開始,威廉就交給他負責。」
原來身體太健壯也不是好事。
契斯特暗暗苦笑。「妳不想看到最後?妳知道,雖然哈羅德已投降,這並不表示所有撒克遜人都會臣服,就我所知,赫裡沃德、謝華就不會輕易屈服,北邊的蘇格蘭人就更別提了。」
這的確是事實,赫裡沃德、謝華會奮戰到最後一刻,蘇格蘭人更會拚到十四世紀,還有韋爾斯他還沒提到,不過……
「我相信威廉可以應付得了他們。」
這樣也不行?
契斯特開始覺得頭很大。「威廉不會讓妳離開的。」
「沒有人阻止得了我,」南絲慢條斯理地說。「也許你不相信,不過就算威廉命令所有計程車兵一起看守住我,當我要離開的時候,誰也阻止不了我。」
的確令人難以相信,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契斯特總覺得她說的是事實。
「為什麼一定要現在回去,不能晚一、兩個月再回去?」
因為她現在還只是「肺炎初期」而已,再過一段時間就會「病入膏肓」了。
「我剛剛才說過不是嗎?」南絲不耐煩地回道。「我再不回去,她們會以為我出事了,然後就會來找我,屆時我還不是要回去。」
「那就等她們來找妳再說。」這樣起碼可以多出一個月時間。
南絲深深嘆了口氣,抬起頭來。「你還是不瞭解,十二月十四日我若是沒有回去,十五日她們就會來帶我回去,晚一天又有什麼差別?」
「才一天?」契斯特錯愕地驚呼。「妳不是說妳是從遙遠的東方來的嗎?怎麼可能一天就到?」
「一天?」南絲嘲諷地哈了一下。「錯了,僅是一瞬間而已。」
「嗄?」
「沒什麼,」她又低下頭去抄寫。「你不相信就算了。」
契斯特狐疑地注視她半晌後,突然發現他已經找不出夠強力的理由來說服她留下,除非……
契斯特慢吞吞地回到威廉房裡,正在共同討論某件軍情的威廉、歐多、羅勃和赫裡德不約而同停下對話,一齊望向他。
「如何?如何?口風探得如何?」急性子的赫裡德搶先問。
契斯特聳聳肩,不吭聲,自己拖了一張上面鋪著棉墊的矮凳子坐下,然後手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們四人,四人狐疑地互相看來看去,不解他為何反應這麼奇怪。
「到底如何?」歐多忍不住也催促過去。
契斯特搖搖手--沒有人知道他在搖什麼,「先別急,我必須先了解一下。威廉,你……唔……」又搖手--還是沒有人懂得他在搖什麼,「不,你最後,我想還是……」他慢慢移動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