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晗話語說出之後，低垂著睫毛，身子微微輕顫了一下，卻仍舊低聲地說著，“三少，虔惗深表歉意。”

有一瞬間，凌晗以為聽到了朧虔惗話語中夾帶的顫音。但，再次凝神感受，卻只看到朧虔惗低垂著的、平淡的臉龐。

“出去。”

平淡的聲音自凌晗處傳來，令朧虔惗怔神了一下，眼底深處的深處有一絲苦澀閃現，卻是沒有動步。190

見朧虔惗此態，凌晗輕笑一聲，“怎麼？還是虔惗想看我穿衣服的樣子？”

在他身上的藥效剛過他便醒轉，還未來得及穿衣服。此時的他，身上未著片縷。

“抱歉，三少。”

朧虔惗隱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緊，指甲微微陷入掌心，低聲說了一句便退出房間。

望著她出去的身影，凌晗眸子終是一黯，緩緩起身收拾。收拾過程中，目光觸及床單上的落紅，又是一黯。

如今，朧虔惗那平淡的樣子落在他的眼中，很輕易的便能激起他心中的火氣，所以之前才會冷嘲熱諷。

恨她嗎？自是不恨。只是，她的所作所為，以及那平淡的樣子，總是令他忿忿不已。

在你心中，到底將我看做了什麼？利用的工具嗎？

那麼，你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可知，兩世為人，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該死的朧虔惗！

當凌晗收拾整齊來到庭院中的時候，朧虔惗正佇立在梧桐樹下，微風吹過，將她的髮絲吹的有些凌亂，白裙微微翻飛。地上，早已脫落變黃的梧桐葉因風而起，拂過她的裙角。

莫名的，凌晗從朧虔惗這幅模樣中看出了一絲的寂寥。

將腦海中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開，凌晗上前幾步，來至朧虔惗面前。而在凌晗出現的第一時刻，朧虔惗便已然注意到了凌晗，目光平靜地看著凌晗來至自己身前。

“三少。。。”

凌晗淡淡的瞥了朧虔惗一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頓了頓，凌晗在朧虔惗的目光下，輕聲開口道：“讓我別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而已，是吧？”

朧虔惗無言沉默，低垂著眼睫沒有與凌晗對視。

凌晗凝視了一下朧虔惗，終是放棄繼續諷刺的念頭，“你放心，我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希望。。。。你也一樣。”

朧虔惗身子微動，那隱隱失了血色的唇動了動，“多謝三少。”

凌晗沒有回聲，而朧虔惗在‘道謝’之後，便告辭離開，“虔惗先行告辭。”

她的身影轉身離去，在即將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凌晗眸子微微動了動，一絲悸動隱入眼底消失不見，低聲說了一句。

“帶我向秦宮主告辭。”

如今莫邪劍也到手了，又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已然沒有呆下去的必要。再呆下去，不過自添煩惱而已，還不如離開，將此間的事情拋的一乾二淨。

庭院內傳出的聲音，令朧虔惗的腳步頓了頓，眼底終是閃現明顯的苦澀之意，令她眼角微微一紅，有一瞬間，閃過轉身回去的念頭。然，最終還是沒有停住腳步，而是加快腳步離去。

行走間傳來的疼痛，令她第一次感受到心中被什麼堵住的感覺。那種感覺，她好不喜歡。

凌晗。。。三少。。。晗，虔惗。。。深表歉意。

庭院內，感受到朧虔惗那剛突破天階的氣息緩緩離去，凌晗眸子微微一黯，忽地在石桌上一拍。轟的一聲，碎石飛濺。碎石飛濺間，一顆碎石劃過臉際，雖沒有受傷，卻將臉上的銀色面具擊飛。

淡淡地看著那銀色面具分在半空，凌晗伸出手，對著那銀色面具憑空一抓。而後，只見那銀色面具忽地化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