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
周宴……難道昨夜不是做夢?
預感不妙,送完牧牧我就給大姐打電話。第一通被她母親接走:“啊,阿惠還在睡覺。你是……”
我說:“你告訴她,木曉來過電話。我過一個小時再打。”
我開著車子在城市裡漫無目的打轉,心如亂麻。
時間偏偏一秒一秒走。
過了一個小時再打電話,她接起來:“木曉,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我急忙說,“牧牧早上告訴我,我一晚上都在叫周宴名字。”
“你那樣子確實是見了周宴。”她的口氣哭笑不得,“可惜在清醒的人看來,那個人根本不是周宴。”
我撫額悲嘆:“上帝保佑,我已經有好多年沒發過酒瘋。”
“那個人認識你。”她繼續說,“一路上都在叫你木小姐。到了你家,牧牧還管他叫哥哥。”
我的心頓時沉下去。
——林徐!
第七章
我無法想像再見林徐時該是如何場景。
即使醉酒,我又怎能把他看作周宴?臉型完全不像。個子也更高。
老眼昏花也不該是如此昏法。
我為自己一時的神志不清而懊惱。
她問我:“你是怎麼撿到這片桃花的?”
“他不是桃花。”我說,“我沒有心情與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心情與你開玩笑。”她的語速比我更快,“木曉,我問你,你現在幾歲?”
“只比你晚三個月。”
“你看我有幾歲?”
我嘆氣:“人人都當你是二八嬌娃。”
“少給我來這套。”她說,“木曉,你未免太看低自己。周宴事業有成,也不是靠自己單槍匹馬做起來的。看看你的能力,你的氣質,這個年齡對你來說,正是最有魅力的時候。”
“天佑我魅力出眾。活該周宴承受不住我身後那萬丈光芒。”
“你怎麼這樣死心眼?難道你還愛著周宴?”
我苦笑:“你都看見了。”
她說:“那麼那片桃花呢?”
“我說了,他不是桃花。”
“你騙鬼呢,他看你那眼神都不對。”
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好默然。
“你一輩子只結一次婚?只愛一個男人?後面至少還有五十年。牧牧也要結婚生子,有了男人就沒娘。”
“牧牧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那和孝順是兩回事。”
紅燈。
我停下車,看看路牌,發現自己竟然鬼使神差拐到了公司附近。
日光之下,高樓林立,處處冰冷無情。
呼喇喇擋掉半邊天。
後面車喇叭響成一片。
我收回視線:“不說了。我還要去一趟超市。牧牧想吃雞腿。”
她也乾脆:“好,那我再去睡一覺。”
“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
“你簡直是個標準的管家婆。”她笑,“不過,對有些人來說,這樣很好。”
無巧不成書。那位讓付景惠女士萬里迢迢飛回國來喝喜酒的表弟,竟然就是牧牧幼兒園裡某位女老師的如意郎君。
牧牧在餐桌上向我炫耀:“媽咪你看,老師分的!每人一包!”
我瞟一眼:大大的紅色包裝袋,正中一個雙喜,裡面全是五顏六色的大白兔和做成金幣形狀的巧克力。
“吃飯的時候不要吃這個。太甜。”我接過袋子放到一邊,給她夾菜,“是哪個老師?”
她答:“就是那個眼睛很大很大的老師。”
“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