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罡風疾吹面門,竟吹的自己生生作痛,怪叫一聲,頭上腳下地便沿著銀杏樹摔了下去!
……
……
摔了數十米,他腰身一擰,金棍在他的手中沿著他的腰轉了一圈,金光閃閃,狠狠地斬進了銀杏樹中!
嗤啦一聲極光滑極清脆的響聲。
無比粗大的銀杏樹從中而斷!
好可怕的金刀!
易天行腳尖一點,身子疾速飄向後方……然後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本來正在喀喀倒塌的銀杏樹,已經倒成了一個極大的傾角,在易天行的眼裡已經壓斷了下方數株生長的比較高的樹木……但易天行一眨眼,卻發現自己眼前赫然還是那株千年銀杏。
筆直聳立著,直衝雲宵!
看著這株巍然不動的銀杏樹,易天行傻了眼,又想到剛才梅嶺老僧的佛掌,趕緊摸摸自己的臉,發現一無異常。
原來……一切都是幻覺啊。
佛掌如刀是假的,銀杏樹是假的,那樹洞自然也是假的,那老僧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那他住在哪裡?
易天行沉下心來,雙瞳中金光一閃,下意識裡指尖兩粒天火燃起,往自己柔軟的眼瞳抹去。
眼瞳微溫,眼皮再睜後,他隱隱感覺到有些不一樣了。
那株千年銀杏雖然還是青青枝葉,但每一片葉子,每一道枝丫,每一塊樹片的邊緣都透著某種說不出顏色的光澤來。
這是梅嶺老僧的精神力空然幻出的銀杏樹……好可怕的精神力量。
卻來不及考慮太多。
夜空上方那道銅黃色的光跡正緩緩的下降。
易天行負金棍於身後,面色一寒,腳掌下噴出氣流,震起滿地樹葉,而他的人也在這滿天飛舞的樹葉中疾射而上。
一切外象可作偽,梅嶺老僧的身體作不得偽。
又至樹洞,又見老僧慈悲容顏色,老僧又是平平淡淡一掌伸了過來。
仍然是一股沛然莫御的勁風直襲易天行。
易天行闇誦心經,以行者文定心神,全當這勁風是假,尖叫一聲,舉棍豎打……
“砰!”的一聲悶響。
先前梅嶺老僧那掌是假的,這一掌卻是……真的。
易天行面門被狠狠擊中,只覺鼻子一酸,唇角一痛,便欲流下淚來。
這架打的太可憐了。
但他在歸元寺後園向老祖宗學的打架本事也不是白學的,他的身子還搖搖墜墜地向後方飄去,手中的金棍已然是棍尖一翻,在夜空之中,驟然變長,極巧妙無比地刺入樹洞之中!
噗哧一聲。
金芒一刺即收。
梅嶺老僧胸口血花一綻。
他輕輕用手指沾了沾自己胸口的鮮血,緩緩伸到自己唇邊,遲疑少許,然後舔了舔,再抬起頭來時,臉上慈悲更盛。
易天行全不看他,悶頭悶腦重又衝了過來,整個人在夜空中像只大鳥般滑了一個優美無比的曲線,金棍猛地變長變粗,變成一隻底端細、頂端粗的怪棒子,惡狠狠地向梅嶺老僧敲了過去!
梅嶺老僧見著撲面而來的巨型大棒,眉頭微皺,即便是五百年修行的他,也不敢用肉身來接這千古名兇器。
他原本湛湛有光的眼中,忽然間蒙上了一層血紅之色。
老僧嘴唇一張,噴出一字:“咄!”
他整個人微微抖了起來,似乎這一個字便耗去了他太多的精神力。
下一刻,易天行身處局中,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一字的威力。
他以天生神力擊出的巨棒,在夜空中猛地頓了下來,似乎擊入了某處粘稠之極的泥沼之中,面前明明是空氣,這棒尖卻是如何也揮動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