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公里遠,一路激起沙石無數,恰恰避開了金鈷杵上射出的無上佛光。
只見地面前,被佛光耀過之處,不論花草蟻蟲,均安然仰躺,似乎無比暢意,卻再無一絲生氣。
……
……
易天行仰首,微眯著眼,看著天上飄浮著的善功德佛的佛身,看著那團金光,幽幽道:“梅嶺之上,早見過偽佛,你又如何能攔得住我?”這位善功德佛法力果然高強,竟然能在三昧真火襲身之時,遁於高天之上,重複佛身。
但饒是如此,這位無名之佛的雙眼之間依然流露出大恐懼。
他似乎根本沒有預料到易天行如今的境界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童子三昧真火已成,想來菩提心已經純熟,不日即將圓滿。”善功德佛愈發小意說道:“既然將成圓滿,何必困於一應情緒苦擾,而撕扯不開?”
“我沒有煩惱,我只是要去須彌山,你不要攔我。”易天行頓了頓又恥笑說道:“而且你也攔不住我——連恐懼的情緒也擺脫不了,何敢稱佛?”
易天行的一生,還未曾見過佛,但他見過堅毅弘忍的大普賢菩薩,身邊還有一個逐漸醒過來的文殊菩薩,他知道,真正的佛,雖不是斷情絕性,卻肯定要比天上這位像模像樣的多。
“不論是在人間還是在佛的世界上,都沒有那麼多佛。”易天行接著對高天之上飄浮著的善功德佛清聲說道:“你不過是個金身羅漢的修為,頂著佛的大帽子,不嫌累嗎?”
善功德佛黯然無語。
易天行搖頭譏笑道:“我也知道,西天之中,有諸多佛,但那不過是名譽稱號罷了。你要知道俺在人間時,俺那大學裡倒有幾個明星當著名譽教授,但有誰會認為他們會教書的?”
他伸出細長的食指,很無禮地指著天上的善功德佛:“你個破名譽佛,退吧,別攔著我。”
如何退得?身居佛位,卻沒有佛的實力,這位善功德佛若干年來,一直守在通往須彌山的道路上,並無一人來過。
如今易天行是第一人,善功德佛本想與人為善,勸其赴淨土,奈何遇著一位不講理的傢伙。
天上數道金光閃過,黑鐵棍復了本形,耀著不講理的光芒,一次復一次重重擊打在善功德佛的金鈷杵上,一連串響聲響起,末了處響聲漸漸變得難聽起來,像打破鑼一樣。
金鈷杵裂開了。
善功德佛佛身不敗,沒有受傷,手上趁手的法器卻被易天行砸成了齏粉,紛紛灑灑從高中落下,宛如下了一場金雨。
易天行化作一道清光,殺到善功德佛的身前,右手從金棍裡拔出那柄凶氣十足的誅仙劍,狠狠地戳進了善功德佛的佛身之中。
誅仙不誅佛,佛身不敗,所以這一劍並沒有給善功德佛帶來實質性的損害。
善功德佛口中佛經不斷,靜神寧意,雙手夾著那柄兇劍,拖著易天行往雲海深處,淨土方向去。
雖是名譽職稱佛,那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
……
一佛一人,靠著仙劍為引,穿在一處,以可怕的速度穿雲而飛。
一根金棍正飄於二人上空,與善功德佛送出體外的佛言之力抗衡著。
易天行完全掌控了局勢,湊到善功德佛如白玉般的耳旁輕聲說道:“告訴我,我師公在哪兒?”他手中緊緊握著那把誅仙劍,青色的劍刃上,恐怖的三昧真火開始蔓延開來,焚灼著善功德佛的佛身。
劍穿在佛的肉身之中,火從劍中起,就像在烤羊肉串。
一陣焦糊味中,善功德佛的眼角微微顫抖,似乎十分痛苦。
善功德佛微閉雙眼,柔順的眼睫毛遮住了雙眼,遮住了這天。
漫天業火如紅蓮般綻放,將二人裹在花骨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