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薩塑像眉心便汩地流出一道鮮血來!
“便是如此了。”斌苦跪在茅舍之前,五體投地,對著斷垣內望天出神的老祖宗說道:“佛像的金漆也開始慢慢脫落,經書盡成枯灰。所有應劫之像,都於今日顯現。”
老祖宗眼睛只是看著天上,似乎那裡正有一件漂亮的袈裟在飄,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斌苦見老祖宗不以為意,也不敢多說什麼,嘆了口氣,復去園外石拱門處唸經祈福。
老祖宗忽然說道:“你們都走遠點,離此地五百里。”
斌苦不多說話,只是安靜吩咐寺內僧人子弟撤離歸元寺。
見他不走,老祖宗罵道:“苦臉的,你也滾!”
斌苦反是微微一笑,就在院外坐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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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法時代啊。”斌苦笑著:“我也想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狗屁末法時代。”老祖宗冷哼道:“俺家只知道屁股底下的陰氣越來越重了,冥間萬年積穢就從俺家的……下面冒了出來,這歸元寺裡的一應佛器都是假物,自然承受不起這等陰穢之息。”
老祖宗知道趕不走斌苦,也就不再多理,只是一昧地出神,忽然他說了聲:“原來那大嬸子把俺壓在這兒,是當塞子用的。”
“俅事!”
在寺外巷中飲茶無味的秦梓兒與陳叔平神識裡忽然一陣激盪,受此牽引,飄入了歸元寺中。老祖宗咂巴咂巴嘴,又看了一眼正在身邊沉睡的徒弟媳婦兒,沉默少許後忽然說道:“那女子。”
秦梓兒跪下行禮。
“三日之內,將方圓五十里之類的生靈盡數撤走。”老祖宗冷冷道。
這是命令,秦梓兒根本起不了一絲的詢問之意,只是老老實實地去安排這次太平盛世裡的大撤退。
陳叔平見她走了,離茅舍殘處近了幾步,小聲說道:“大聖爺準備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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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猴看了一眼天上,忽然聲音顯得有些疲憊:“如果俺家那蠢貨徒弟安排地不錯,估計三日後我這手腕上的鐲兒便能褪下,到那時,自然便能出去。”便要脫這五百年苦厄,不知為何,這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言語裡卻沒有什麼喜意。
陳叔平略覺詫異,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老猴自然懶怠與這廝分說什麼,只是淡淡道:“若俺家走了,這路兒開了,頭頂袈裟裡的佛光誰來擋著呢?”他忽然拍了拍身邊的石板地,只是隨便拍著,石板盡碎。
陳叔平不知這下面有什麼大事情在發生,有些發愣。
老猴忽然望著他冷冷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家主子在哪兒嗎?”
陳叔平面色一緊,俯地大拜:“請大聖爺指點。”
“若不是感覺到你家主子從下面遞過來的訊息,還真不知道這事情麻煩成這樣。”老猴吸了一口冷空氣,挫著牙齒,發出發酸的聲音,“你家主子正在冥間。”
陳叔平糊塗了,怎也想不到少爺竟然跑到冥間去,但心想既然如此,那一定是冥間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想到少爺身邊少了自己衝殺,不知怎的,陳狗狗心頭便一陣急慌,叩首道:“請大聖爺成全。”
老猴望著他:“先講與你聽,六道輪迴如今是關著的,你家主子現在就在下面忙這事兒,若他敗了,你此時入冥,便永世無法超脫,可想清楚了?”
陳叔平想也未想,將自己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扔到一旁,微笑道:“何須想?”
老猴毛茸茸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大概是幾千年來,他第一次瞧這條賴皮狗有些順眼——一道雷聲響起,一隻籠罩著青光的巨掌無由出現在歸元寺的上空,本已平伏下來的天袈裟又有感應,強行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