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蔓書想起之前看過的一些相關新聞報導,腦海里忍不住浮現出了一個個悽慘畫面。
「要是我真在這裡面窒息死了,那也太慘了吧,到時候我的表情該有多醜啊,我不想被人看到我不好看的樣子。」
「我不想死,我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我要是就這麼死了,肯定會有很多人為我傷心的。」
她越往下說,心態就越崩:「怎麼辦?我覺得我好像有點不能呼吸了,我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你少說點話,貯存體力。」旁邊的柏易淮冷靜地說。
桑蔓書對他近乎冷漠的淡定感到有些不開心,聲音幾乎帶著哭腔:「你怎麼這麼冷血無情,我就是怕死不行嗎?我……」
忽然感到一陣涼風襲來,桑蔓書轉頭,發現柏易淮正拿著一隻「小扇子」在對她扇風。
原來,剛才在桑蔓書很喪地發洩的時候,柏易淮將從地上撿起的傳單正反兩面一下下摺疊起來,折成了一隻簡易的扇子。
「這樣感覺好多了嗎?」他邊給她扇風邊問。
桑蔓書有些愣:「嗯……謝謝。」
接著又說,「你自己也扇啊,不要只給我扇。」
「沒事,我不熱,」他說,「我們坐下來慢慢等吧。」
桑蔓書點了點頭。
他們靠著電梯牆坐下來。
稀薄的空氣,使得桑蔓書又累又困。
她感覺眼皮好沉,渾身沒什麼力氣。
「柏易淮,」她的嗓音很低,「我好睏,我想睡一會兒。」
柏易淮的聲音也輕輕的:「你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會兒,救援人員很快就來了。」
桑蔓書嗯了一聲,腦袋沾上他的肩膀,緩緩闔下眼皮。
大半夜被困在電梯,又因缺氧,而漸漸體力漸漸,本來是多無助又慌張的時候。
可這一刻,她卻沒有焦躁不安,靠在他身上,被輕柔的風扇著,有種很放心很踏實的感覺。
閉著眼睛,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睡著了,她開始做夢,很亂很模糊的夢。
夢見自己趾高氣揚地對沖柏易淮說,「當我的小情人,我養你啊。」
夢見柏易淮溫柔地將她擁進懷裡,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話。
夢見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倆人纏綿又炙熱地接吻。
夢見……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又過了一會兒,柏易淮輕聲說:「蔓蔓,我們可以出去了。」
蔓蔓……
她好久沒有聽到他這麼喊自己了。
桑蔓書睜開眼睛,看到柏易淮摟著她的肩膀:「感覺還好嗎?救援人員就在外面,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他說的沒錯,沒過多久,電梯門被開啟,他們被安全救出去了。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桑蔓書終於緩過了勁來。
救援人員與柏易淮的對話,小區物業的道歉與保證,還有誰誰誰的說話聲,現場實在有些混亂和吵雜。
又折騰了半天,終於可以回去休息了。
小區物業親自把他們送到了17樓門口。
今天實在太疲倦,桑蔓書已經沒有力氣再發脾氣或者指責什麼了。
一回去,她就立馬將自己泡進了熱水裡。
被熱氣騰騰的水蒸氣裹著的她,十幾分鐘前,剛剛和危險一刻擦肩而過。
那些被暫時凍住的驚慌,無措,恐懼,此時統統從身體的各個毛孔裡鑽了出來。
又逐漸被無限放大。
寂靜無聲的夜,空空蕩蕩的房子,沒有人能分擔她後知後覺的害怕。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一個人,是那麼孤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