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朝雲殿這邊。
“大王子已經啟程了?”
眼前的這花原本剪裁得正合適,但因為婢女的回稟,鄭錚錚硬生生地給剪毀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反正她現如今身為王子妃,吃穿用度都多的是,更別說只是一枝花了。
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鄭錚錚並不開心。
她被困在這座金籠子裡,行屍走肉般地度日。
想起之前回門時,夜晟那上不來臺面的樣子,再想起她爹當著她的面便這般奉承討好夜晟,那麼在她沒有嫁給夜晟前,豈不是更加諂媚迎合……
便一陣反胃。
甚至有種,桌上都是她熟悉之人,卻如此的陌生,難以理解。
母親問她殿下待她怎麼樣,有沒有去她的屋,還問她有沒有好好表現……
總之,問的話叫鄭錚錚感到難以置信,從前教導她端莊守禮,萬不可學風塵女子那派的母親,居然會有一日,明裡暗裡的讓她去討好夫君。
還是以從前看不慣的那些手段。
這些,都是她成為二王子妃後的轉變。
當然了,後院那些鶯鶯燕燕就更不用提了。
她如今有意讓玉姬與自己作對,纏著夜晟,叫他分身乏術,無法來自己的屋子歇息。
這樣,便可以避免同房。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利於她的,但她就是做不到和這樣一個,新婚夜不憐惜她,將她當做一樣物件似的男人同房。
本身沒有愛,如今連尊重都沒有,她如何將他當做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天呢?
收回思緒,鄭錚錚吐出一口氣來。
她原本邀約楚樂瑤,是想從她嘴裡打聽夜筠,甚至,幻想過,如果她拖著些時辰,夜筠會不會前來接楚樂瑤,從而,她可以遠遠地看上一眼,見上一面。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帶兵前往剿匪去了。
怎麼就這般不湊巧,為何不能多等一日呢……
她一邊怨著,一邊卻又隱秘地生出一股幸災樂禍的心情來。
是不是說明,他也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在意楚樂瑤啊,要不然,明明知道她和夜皎月有邀約楚樂瑤赴宴,知道兩殿微妙的關係,還放心她前來?
更或者,他其實也知道她的,知道她不是那般惡毒之人,對她的為人放心呢?
抱著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鄭錚錚終於盼來了她想要的這日。
一大清早,楚樂瑤便醒了,寧筠不在,她倒是醒得比他在時早了。
這倒是怪哉,他在時,她喜歡賴床,但他一走,第一晚她勉強入睡了,卻是次日醒來得這般早。
當然也需要早起裝扮,畢竟要赴約的。
戚嫣聽見身側窸窸窣窣的動靜便也醒了。
她懶洋洋地睜開眼,“我與你同去。”
想到楚樂瑤今天是要去做什麼的,她便立即一個激靈,一骨碌就爬起來了。
瞌睡也不翼而飛了。
這可不是簡單的宴,沒準就是個鴻門宴呢。
她得盯著,親自護著些。
楚樂瑤拿她沒辦法,斜睨一眼,“非要去?”
請帖上沒有帶戚嫣,貿然帶去,也不是不行,就是會有些失禮數。
但好在,楚樂瑤對著朝雲殿和夜皎月,是無須那麼多禮數要守的。
只要戚嫣堅持,她還是會帶戚嫣一同去。
戚嫣利索地下了床,“當然要去,我都不怕唐突了,你怕什麼。”
她向來不受禮法束縛,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怪怪的。
楚樂瑤笑笑,搖頭,便喚了雙歡進來,交代了一聲,後者便領命下去,去那兩殿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