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沒忘記自己進宮是給李貴妃母子找點“樂子”的,菊園裡找不到什麼突破口,但方才德妃走時的神情,以及她學武之人還算不錯的耳力聽見的嬤嬤耳語中的幾個字。
心裡不由得開始盤算。
——宮女,孕。
這三個字,足夠了。
衾嫆捏著帕子,輕輕拭了下嘴角,掩去一抹計上心頭的明悅笑意。
於是,當德妃說大家一起在園子裡走走,看看花的品種什麼的時候,衾嫆故意慢吞吞落在人群后。
然後不經意地對容央說了聲,“表姐,我有些內急,先去趟茅房……”
她聲音沒壓很低,孫若盈聽見了,下意識眉心蹙了下,覺得這個衾小姐模樣是端麗美豔,就是說話……略顯粗魯?
不過她的涵養不允許她對不熟的貴女妄做點評。只加快了一下腳步,拉開了距離。
容央對衾嫆這直白的話不以為然,擺擺手,“去吧去吧——要不要我陪你呀?”
說實在的,她覺得這賞菊宴吧,是真的有夠無趣的。她寧可陪衾嫆去茅房,也不想聽她們對著這些品種不一的菊進行上天入地的談論。
衾嫆當然是搖頭,“不用了,我去去就回的。”
說著,帶了個春花,便不動聲不動色地出了菊園。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不像是茅房的方向啊?”
春花跟著衾嫆來過好些次皇宮,瞧衾嫆走路如風的樣子,看了眼路,察覺走得不對,小聲詢問了一聲。
因為衾嫆的方向感吧,不算太好,偶爾會出現不怎麼會辨路的情況。
衾嫆看了她一眼,而後拉著她走到一棵樹後面,簡明扼要地說著,“你想個法子,將成王同德妃宮裡宮女有染,弄大了宮女的肚子的訊息傳出去,記住,別讓人知道你是誰。”
她說著,遞給春花一袋子銀子,“主要是讓離翊坤宮近的宮人議論此事。”
只要有宮人議論,李貴妃耳目眾多不會不知道。
春花機靈,一點就明白,眼睛亮了亮,知道自己得的是個厲害的差事,不但不慌,反而興奮不已,忙拍拍胸脯保證——
“小姐放心,春花一定辦好!”
衾嫆於是露出一個放心些的笑容來。
“嗯,去吧,路上小心點,別讓人認出你來。我在這等你。”
春花點頭,“小姐等我。”
然後,就小碎步朝人跡罕至的小道上行去。
衾嫆看了眼樹下的花壇,站了會覺得累,便拿帕子擦拭了一圈,然後墊在上面,扶著裙子緩緩坐下。
樹蔭下好乘涼,她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可做,索性數著地上的落葉。
而春花,對地形有著出乎常人的敏銳,躲開宮人,順利溜到了翊坤宮附近。
有兩個宮女在掃地,她背過身去,四下看了看,然後目光落在花叢下黑乎乎的泥土上。
彎腰伸手蹭了一坨泥,往自己臉上左右抹了抹,等黑乎乎的只看得見一雙慧黠的眼睛後,方不動聲色地接近其中一名宮女,從錢袋裡拿出一錠銀子,左右看了眼,然後手飛快一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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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姐姐,你的銀子掉出來了!”
她一邊捂著臉,一邊用“哽咽”的聲音,指著地上的銀子,對其中離偏殿門遠些的那名胖乎乎的宮女低呼著道。
胖宮女一聽到“銀子”兩字,眼睛一亮,立馬將掃帚別在腋下,彎身伸手就要撿。
但她手頓了頓,回頭看向春花,目光在她黑乎乎的臉上凝了凝,隨後狐疑地打量她。
“你是哪宮的,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