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叫一聲,然後勒緊繩子,就要身子飛撲過去接住他。
哪知,楚漓卻咬著牙,緊緊地勒著韁繩,臨危不亂地穩穩坐在了馬背上,飛快地勒緊韁繩將受到驚嚇的馬兒穩住,待馬兒兩隻前蹄落下,他忙輕輕拍著他的脖子,安撫了它的情緒。
有驚無險。
衾嫆一顆心差點跳出嗓子眼,這麼一來,又落了下來。
“你嚇死我了!”
衾嫆從馬上下來,扶著鎮定淡然的楚漓下來,眼圈紅了紅,待楚漓站穩了,直接撲進他懷裡。
聲音難掩哭腔,她剛剛以為他真的要摔了。
如果這樣……那她就是罪魁禍首了。
為什麼要拉著他來騎馬?明知道他不會拒絕,還要帶他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衾嫆自責死了,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又開始重蹈覆轍,得意忘形了。
楚漓是最能感受她心理變化的那個人,他抬手,輕輕地擁著她,輕輕拍了拍衾嫆的背,安撫她的不安和自責。
“傻姑娘,你八歲開始騎馬,我記得,有一回摔得幾個月出不了門,被你父親拘著堅決不讓你碰馬……
但你好了後,還是繼續學,並且騎得越來越好。所以,成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年幼尚且能吃這個苦,我有什麼不可以的?”
“再說了,我不是沒事麼?”
衾嫆抽噎了下,“可你的腿經不起摔倒了……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八歲騎馬摔下來的事?”
當時她才八歲,但是性格要強,摔得有些狠了,覺得丟人了,連容央都被她瞞著,就是怕別人嘲笑。
說起來,除了自己家人之外,應該沒人知道的。
楚漓是怎麼知道的?
短暫的沉默後,楚漓咳了聲,眼眸微微閃爍,如果不是衾嫆看不見,這會兒估計要穿幫了。
他從容地笑了笑,“當然是你爹告訴我的。”
“我爹?”衾嫆疑惑,然後就是羞惱,“我爹怎麼這樣!什麼都跟你說啊……”
楚漓嘴角噙著一抹無奈的苦笑,伸手撫了撫她的發。
書語使著輕功趕來,見二人抱在一塊,嘴剛張了下,就閉上,上下打量了下楚漓,見他雙腳站立並無不妥,才微微鬆口氣。
“我們回去吧,別騎了。”衾嫆輕輕從楚漓懷裡退出來,飛快抹了下紅紅的眼角,眼巴巴地望著楚漓,道。
楚漓望著她笑,點點頭。
衾嫆便立馬走到馬旁邊,牽著繩子,書語牽著另一匹,楚漓雙手空落落,但見衾嫆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就無奈好笑地搖搖頭,隨她去了。
他走到衾嫆身側,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草地中,兩人時不時相望,便又是默契地一笑。
書語自覺走在後頭,慢吞吞的,給二人留足夠的空間。
衾嫆額前的額飾襯得她膚白賽雪,黑眸紅唇,好看得令人捨不得移開眼。
楚漓意動,不禁朝她靠近些,主動伸出如玉白皙的手,有幾分躊躇著,方緩緩碰了碰衾嫆的手背。
似在試探和詢問衾嫆的意願般。
衾嫆低眸瞧見他這小心翼翼卻又十分君子的行為,不禁嘴角一勾,笑得眉眼彎彎。
直接將手遞到他手中。
楚漓抿了抿唇,眼底卻晃過明晃晃的笑意,反手握住她柔嫩的手指,十指相扣,再緊握。
真想就這樣,永遠都不放開。
兩人走得極慢,或者說是有意為之。
可苦了書語了,他撓撓頭,一向木然的臉上難得地露出幾分為難——
他又快趕上這二位的步伐了,儘管走三步停一步的,他猶豫著,要不要他先倒著走走,一會再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