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賊的頭領。
金老頭的船隊一看就不好惹,武器裝備精良,人還不少,在湖面上來回巡視,喊的口號聲響幾里外都能聽得清楚。
搞得最近大家都沒什麼生意,更不敢隨便出去,生怕被當了出頭的椽子。
“黑牛城還真不是好惹的,上面安豐那邊,他們聚了數萬人,雖然沒有造反,可佔的地盤不小,聽說和金國人也沾著關係!”
作為東山島地主的姚姓寨主外號東山蛟,一頭濃密繞頸鬍鬚,年近四十出頭,長相看著兇猛逼人,為人卻小心謹慎,一看金老頭的架勢不對,早就託人去打聽了對方的來路。
“和金國人不清不楚,怎麼又和巡檢司那些官差混到了一起?難道這些衙役們吃著皇糧還想著投奔北邊?"
有交遊不廣的賊頭,不明白這裡面的道理,便發問道。
“嘿嘿,這黑牛城,可真是把土匪這行當做到了極致呀,人家兩邊都打了不少硬仗,又兩邊都能交好,著實厲害!”
“厲害什麼?還不是因為有錢!他們手裡聽說拿捏著不少工坊,搞出不少好玩意,就靠這些東西維持著生意。”
水路船隻眾多,只要有心,總能聽到點這樣那樣的訊息。
黑牛城的事情,大商家們偶爾也當做趣談,平日裡東扯西拉,零零散散,水賊頭領們也有所耳聞。
只是相隔太遠,若不是有一條淮河串著,可能根本都沒啥交集。
小寨子小團伙沒啥話語權,來參加全都是因為頭三家大首領的邀請,也來探探風向,看看大家都是什麼意見。
一番討論爭吵,以翻三江、東山蛟為首的幾家,摩拳擦掌,還是想稱量一下對方的份量。
光靠著那些聽起來就不怎麼靠譜的訊息,喊幾句口號,磨幾句嘴皮子就讓大家放棄這麼多年的家業,總是不甘心。
侯家寨半耕半漁,還想觀望觀望,就只水鷂子一家,打算金盆洗手,趁著這個機會帶著家小上岸,算是落葉歸根。
“杜大哥就這麼相信黑牛城的人?”
翻三江大當家姓江,有一手行船的好本事,就因為交不上漁稅,被官府衙役折騰的家道中落,實在不堪騷擾,奮起反抗,打死了七八個衙役,躲到了洪澤湖深處落草。
有點功夫加上熟悉行船,聚了一夥亡命的傢伙,混的風生水起。
鼎鼎大名的水鷂子卻是姓杜,外間傳聞以前當過衙役,不知怎麼得,最後還是落草。
憑著水裡來水裡去的一身本事,江湖混了個名號,很是劫過幾個大富人家的商船,鬧的沸沸揚揚,名聲也就傳開了。
混久了洪湖水面的江老大,卻知道水鷂子也就兄弟二人帶著一家數十口子人,神神秘秘,跟其他水賊團伙關係並不緊密。
也就是依著水鷂子幾次報信,躲過了官方圍剿,大家才尊敬有加。
“年紀大了,名聲混的不好,這些年鬧災荒,沒啥收入,看這黑牛城的工地像是個為百姓著想的,不如藉著機會罷手,過點安穩日子吧。”
水鷂子當家人杜海,穿著粗麻長衣,風霜把有點白淨的臉割出三五道皺紋,活像是街邊混日子的小老頭。
不認識的人,怎麼都不會把他和水鷂子的諢號聯絡在一起。
“杜大哥莫不是又有什麼訊息吧?在坐的都是老兄弟,有什麼訊息還請杜大哥多多關照!”
中立旁觀的人也有不少,想起水鷂子幾次傳話讓大夥躲過了幾次危機,這回水鷂子要上岸歸田,生怕有什麼厲害訊息是水鷂子先得到了,而他們不知道。
“也沒什麼訊息,就是看著這岸上工地搞的熱火朝天,工錢足,事情累點,但有盼頭。這周邊的百姓,好多年沒這麼熱鬧了吧。水面上打打殺殺終究不是長久的事,還得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