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許閒香和他想得一樣,不宜和人起正面衝突。
傢伙什兒擺好後,許閒香先燒了一鍋熱水。三人將土豆切成了一根根厚度均等的長條,待水開了後挨次下鍋。她一邊翻滾著鍋內的土豆條,一邊看著它們的狀態。差不多時,清清亮亮的、彷彿透著晨光的土豆條逐個兒撈出,清透如玉,泛著淡淡香氣。
第一次做薯條,大林和菜頭要小心許多。那根根土豆條看著脆弱無比,一不小心就斷了、碎了。
許閒香見著他們二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挽了個甜笑,晨光照在她額前的髮絲泛著微黃的光芒。她晃了晃放土豆條的瀝簍子,瀝乾水的土豆條瑩瑩亮,迎著晨光愈發襯著模樣極好。
接著,將土豆條分撥放進盆裡,撒上少許玉米澱粉後開始晃盆。許閒香力氣小,菜頭和大林兩人一人託著一頭搖晃,待每根薯條差不多裹上了麵粉,起油鍋後再加點澱粉,再來一波大晃動。
油鍋熱了,土豆條便也裹好了。許閒香怕有些土豆條粘在一起,用筷子夾著一根根逐個兒放進鍋中。熱油「撲哧撲哧」冒著泡,土豆條安然地待在裡面,表面漸漸變得堅·硬。
香氣逐漸飄了出來。
隔壁大娘好奇地湊過來,忙問:「今天做的是什麼吃食?我看著怪新鮮的。」
許閒香笑答:「等下好了,送您嘗嘗鮮。」
大娘以為許閒香嫌她瞎打聽,忙擺擺手回拒,訕笑著回了自個兒的攤前。
香氣越來越濃,有人湊上前問:「這是什麼?」
許閒香心底鬆了口氣,總算有客上門了:「薯條。您要一份嘗嘗嗎?」
那人沉吟片刻,揮了揮手走了。
她失望的空兒,有個小廝打扮的人冷淡地說:「給我來兩份,包起來。」
薯條剛出鍋,金黃透亮,根根分明。沒來得及熬番茄醬,無奈地撒了點鹽,裝在油紙袋裡後卻將那油紙袋敞著口。
那個小廝見狀,眉頭深蹙。
許閒香趕忙接道:「這薯條剛出鍋時最好吃,您帶走拿著若是給您包起來,有了水汽薯條便失了原有的香脆,會是大打折扣的。如果您家裡有番茄熬的醬,蘸著吃最好。」
小廝抬了抬下巴,算是知曉了。
待他走了,許閒香拿著一份去了隔壁大娘那裡。大娘見著她過來,著實吃了一驚。方才,她心念著對方是在拿話擠兌她,沒成想是真的送她一份。
大娘驚得幾乎手腳並用,慌忙接過,臉上笑出了花,嘴上道著:「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呢?」
許閒香倒是沒給她推拒的機會,硬塞了過去:「大娘您嘗嘗看,聽聽您的建議。」
大娘方細細打量手中的薯條,一根根的炸得金黃,精緻得像那貴人家中才有的吃食一般。她拈起一根放進嘴中,表皮酥脆,輕咬下去,土豆最純粹的香味盈滿齒間。這個味道原本是平淡中帶著香氣的,但是表面的鹽巴恰恰終結了這種平淡。
剛剛好。
大娘手中拿著薯條,激動不已:「好吃!一點都不膩,應該會有人買。我剛見一個應是大戶人家的小廝買了去?」
許閒香笑著:「看著像是。」
大娘疑惑道:「怎麼會呢?貴人多半不往這邊來,我們也多不往貴人多的地方去……算了算了,這賣得也不貴,我去讓鄰居們嘗嘗你這薯條,給你推銷推銷。」隨後撇了眼正在幹活的大林和菜頭,感慨道:「你們三個孩子怪不容易的。」
許閒香連忙道謝,大娘不在意地擺擺手,拿著那包薯條去了別處。
小廝躬著身子垂在下首,戰戰兢兢地等著坐上那位爺的評價。
坐上的是姜淮。
一身月白色金紋錦袍,稜角分明的臉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