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閒香彎了彎唇角:「是的,到時開業還望蔡大哥能來捧個場。」
蔡富貴連連點頭, 嘴上說道:「一定一定,你且告訴我個時間,我定準時來。」而後, 他遲疑了下,問著:「不知,那方子?價錢好商量。」
他問得心裡沒底,卻被眼前情況逼著不得不問。
問罷,他嘆了口氣,話語間多了幾分真心:「不是大哥嚇唬你們,如果你們身後沒什麼倚仗,要是想把這飯館開起來會很難。如果只是尋常的倒還好,也影響不了什麼,自然不會被人看在眼裡惦記著。倘若你拿出來的東西樣樣堪比水煮魚,我是真的要勸你們……稍稍收斂一下鋒芒。」
他說這個話也不全為買方子,而是近些時日和玉膳坊正面對上,他心中積著一口濁氣發洩不出,只得生生憋著。
許閒香沒想到他能說這一番話,比先前的場面話多了幾分認真和對後生的關照。她微微動容,正要說什麼,蔡富貴又擺擺手道:「我也是不服氣玉膳坊的所作所為罷了。」
大林問道:「玉膳坊怎麼了?」
蔡富貴冷哼了一聲,方才說道:「水煮魚在燕臨樓大火後,先前從來不來這裡的貴人們也會來了,要知道他們之前非玉膳坊不去的。誰成想,玉膳坊用了那般令人不齒的下作手段。」
他深深吐了口濁氣,恨恨道:「他們花了重金挖了我們一個廚子過去,也推出了一道新菜水煮魚。那個廚子先前並不會做這道菜,只是在廚房大家看著,耳濡目染也懂了一些。雖說玉膳坊的水煮魚味道要差一些,但是有了水煮魚,貴人們本就愛去他們那裡,對我們的影響就大了。是以,我今日冒昧前來求方子,我偏不信他能花重金挖人做一道水煮魚,還能將我們這都挖了去不成?」
蔡富貴臉上忿忿不平,恨不得將玉膳坊的人拉出來統統痛揍一頓,方才能解心頭的鬱氣。
話已說得足夠明白,許閒香也聽懂了。
玉膳坊橫插一道,如此一來,燕臨樓靠水煮魚開啟的局面說不定會全然崩盤,到時再說趕超玉膳坊的話,只會徒叫人聽了笑話。
眼下,為了維護好當前的這一局面,只好再推新菜。
蔡富貴似是怕許閒香不答應,他想了想才道:「雖然我不知你們日後會做到何種程度,總歸是不會差的。倘若你們有什麼需要,我甚至燕臨樓都是可以幫上一幫的。」
前提是,你幫著燕臨樓渡過眼下這個難關。
這是蔡富貴沒說完的話,也是許閒香聽懂了的話。
以前,燕臨樓沒有和玉膳坊一爭的實力,自然不會被對方看在眼裡。這回既然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即便是此刻想退,恐怕玉膳坊也不會讓燕臨樓輕易如願。
最好的辦法,便是爭上一爭。何況,玉膳坊本就用了不甚光彩的手段。
許閒香低垂著眸子,沉默不語,表情隱在樹蔭裡也看不清想些什麼。蔡富貴垂在兩側的手搓著衣角,額間隱隱滲出了細汗,等著對面許閒香的回答。
良久,許閒香抬起頭,眼眸晶亮,有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成熟,說出的話也是令蔡富貴驚訝無比。
「蔡大哥,謝謝你今日的坦誠相待。我可以賣給你方子,也不止賣給你一個。」
蔡富貴聞言,臉上大喜,就聽見許閒香說道:「只是,買配方的方式我想換一換,我要方子所賺的兩成。」
許閒香說完,靜等著蔡富貴的反應。他面有遲疑,掙扎不已,剛想抬頭說一句「我做不了主」的話,恰好對上她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復又低下頭,手使勁拍了拍腦袋,不知該作何決定。
許閒香也未多做催促,端起手邊的酸梅湯喝了兩口,眼睛看著遠處,微微出神。
她也是臨時起了這個念頭,至於對方會不會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