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瞪著他,立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替她鬆了綁。非但如此,他還脫去她的嫁裳,以及僅剩的一隻繡鞋,如今她身上只剩貼身綢衣和兜兒——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動了!
“醒了嗎?”嚴燿玉微笑,粗糙的指尖卷著她微亂的發。
金金抓起紅綢鴛鴦枕,想也不想的朝那張俊臉扔過去,大聲怒罵。“嚴、燿、玉,你這殺千刀的王八蛋!”
他微微側身,輕易閃過迎面飛來的鴛鴦枕。
“昨日扔的是繡鞋,今日丟的是枕頭,金兒,接下來你還想丟什麼?你貼身的兜兒嗎?”
眼看攻擊被閃過,金金再接再厲,抓起另一隻鴛鴦枕。
“不要臉的傢伙!你竟然敢在京城裡頭逼婚,你眼裡難道沒有王法嗎?”又一個鴛鴦枕凌空飛出喜床。
“金兒,若是不逼婚,你就要嫁別人了。我早就說過,你只能是我的妻子,為了娶你為妻,我絕對可以不擇手段。”他大掌一張,接住鴛鴦枕,往床邊一擱,免得這精緻的枕頭再度淪為她的武器。“至於王法,昨夜皇上還特地派人,送來恭賀你我新婚的大禮。我想,這樁親事,他不但不反對,甚至還贊同得很。”
嚴錢兩府,都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富貴商家,兩府聯姻可是件大事,皇上自然也格外重視。當嚴燿玉入宮面聖,請求在玄武大道上插旗時,皇上就已經開始準備賀禮了。
金金杏眼圓瞪,惱火的伸出小手,用力推開那礙眼的赤裸胸膛。
“他不反對,我反對啊!”她急呼呼的下床,想拿桌上的花瓶謀殺親夫,哪裡曉得才一落地,腳踝處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冷汗立刻冒出額頭,她咬著紅唇,整個身子軟倒,立刻猜出,是昨日被他氣得只穿著一隻繡鞋,奔下樓臺時扭著的傷。
還沒跌在地上,嚴燿玉已經探手扶住她,沒讓她摔疼。
“怎麼了?”
“放開,你別碰我!”她絲毫不領情,伸手又推又打,拒絕他的觸控。“放手,放開我!”
這小女人連站都站不住了,還拒絕他的扶助,看來昨日的逼婚,的確是讓她氣壞了。
嚴燿玉不閃不避,任由她揮手亂打,逕自把她抱回床上檢視傷處,大手摸向她的腿兒。
“你在做什麼?不許掀我裙子——啊,你別掀——”
金金羞窘得臉兒發燙,眼睜睜看著他罔顧自個兒的警告,逕自拉高她貼身綢衣的裙襬,察看她的腿兒。
修長的雙腿還是白嫩得誘人,只是原本細緻的左腳腳踝,如今變得又紅又腫。
他擰起濃眉,雙手包覆那紅腫的傷處。
“這傷是怎麼回事?”
金金瞪了他一眼。“你還敢問?!要不是你——噢,好痛!你別碰那——啊——”傷處傳來刀割似的刺痛,她全身一縮,咬著下唇忍痛,眼裡淚花亂轉。
“別亂動,小心又碰疼了。”
“用下著你這時才來假惺惺,要不是你,我哪會受這傷?”她頻頻吸氣,埋怨的瞪著他,要不是腿兒實在太痛,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哼,這會兒又會憐香惜玉了?昨日他在眾人面前,抓起她就扛在肩上,不但拿紅綢帶綁了她,甚至還打了她的臀兒,那時怎麼不見他關心她會不會疼?
嚴燿玉半眯著眼,端詳著她的腳傷,神情有些複雜,一種幾乎像是自責的表情,閃過他的眼中。
自責?這個男人懂得自責?
她一定是看錯了吧?
金金咬著紅唇,覷著他那張俊容,懷疑自個兒是疼昏頭,才會一時眼花。
半晌之後,他拉下綢衣的裙襬,對著門外揚聲喊道:“進來。”
語聲未落,大門就砰的一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