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妮上高中的這一年,她的家庭接連出現狀況。先是母親遭遇不幸,突發腦血管疾病,雖然搶救過來但卻導致中風癱瘓,醫生的結論是母親的下半生只能在是輪椅上度過。
母親的變故,讓這個家陡然間變得艱難,好在這一年思妮的哥哥技校畢業也進廠當了工人,這個家裡有了兩個男人的支撐,勉強得以維持。只是家裡的情況,還是少了幫襯,這個家庭亟待需要一個女人。
於是,鄰里就有人撮合著給思妮哥哥介紹物件,只是這家裡的情況對於城裡的姑娘來說大都望而卻步的。
一天,一位來自貴州偏遠山區的女子被人帶到了思妮家裡。不久,哥哥也就迎娶了這位名叫於綵鳳的嫂子進了門。
於綵鳳剛過門那會兒倒也曉明事理,沒有嫌棄家裡的狀況,勤勞賢惠地操持家務和照顧公婆。思妮看在眼裡,對嫂子的大義敬佩有加,功課閒暇之餘,免不得幫忙哥嫂,姑嫂間關係親密,相處和諧。
哥哥是過繼來的這件事上,嫂子過門之時並不知曉。倒也不是徐家對媳婦刻意隱瞞,只是在思妮的父母眼裡,膝下兄妹兩人都是自己的孩子,情感上並沒有彼此之分。為免節外生枝,猶豫間也就沒有提及此事。
思妮的嫂子後來還是知道了丈夫的來歷,心態有了微妙的變化。
化工廠的領導照顧思妮家情況特殊,給嫂子在單位的勞動服務公司安排了個工作。一個來自偏遠農村的鄉下女子,能夠在城裡安家,並且有了工作,嫂子心裡有了一份滿足。
後來在城裡日子久了,嫂子的眼界也就高了,明白了附屬大集體與正規大廠在屬性上的區別,自己臨時工的身份和在大廠裡工作的人們還是很大區別的,逐漸對別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有了一份在意,對自己現在的家也生出一些不滿意來,剛來時的滿足感消失怠盡。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命運之神依舊不肯放過這個多事之秋的家庭。在單位組織的體檢中,思妮的爸爸竟然查出了肝癌病晚期。當思妮拿到杭城大學錄取通知書時,她不知道爸爸欣慰的笑容背後有著一份痛苦與酸楚。
爸爸是家裡的頂樑柱。頃刻間,大廈將傾,令一個原本就艱難的家變得風雨飄搖。
爸爸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把徐思滔叫到了床邊,顫顫巍巍地開啟了用紅布包著的存摺說:“孩子,你來到這個家裡讓你受苦了。這……這個是我和你媽盡有的家當,裡面有六萬快。我和你媽商量著,你和你媳婦留兩萬。只是這剩下的四萬快,孩子啊,你一定要留給你妹妹讀完大學或者給她備個不時只需。看得出你的這個妹妹呀心氣兒高,有夢想,我們也就隨了她的願罷。日後她要是有個人樣,我定叫她不能忘記你這個大哥。女孩子嘛,日後肯定是要嫁人的,這房子啊,也就留給你和你媳婦吧。只是,你和你媳婦也就要頤養你的這個老孃,你們有米給她餵飯,沒米就算給她熬粥也要給她送終啊……”
善良人家的本分想法,莫過如此。
父親終是沒有等到思妮走入大學校門就離開了人世。一堆現實的矛盾擺在一家人的面前,窘境之下是考驗人性的試金石。思妮爸爸對家事的安排應該說做到了兩碗水端平,但嫂子卻對此有了另一番的解讀。
思妮的嫂子尋思著:老徐撒手這麼一走,留下個人事不理半身不遂的病人讓我們兩口子伺候著,自己的閨女不照顧自己的老孃不說,還要把家裡大部分的錢留給她去唸什麼大學。房子說是留給我們兩口子,可就這兩室一廳不到四十平方的立錐之地,住著那叫一個寒酸和緊張。一個癱瘓的病人只能在客廳裡搭個鋪,自己和丈夫擠一間,可氣的是這小姑子,一個姑娘家家的,還得獨自安排個房間。自己孃家來個人什麼的都不好意思往這個家裡帶……
家裡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思妮和嫂子的關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