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說過,敝府所聘請來的老師傅已嚐出了貴府參賽用的火鍋底料出自宮中,請白二公子莫要避重就輕,如實就此事與我們解釋清楚!”
白二少爺更是雲淡風清地溫和一笑:“宮中美食皆來自民間,若照黎公子的意思,豈不是本次所有參賽的商戶都違背了規定?”
黎清雨冷笑:“白二公子倒是生了一張利口,只會強詞奪理欲蓋彌彰!宮中美食雖出自民間,然而做法用料和工序卻不盡相同,博味司的師傅們也不僅僅只是能嚐出飯菜中放了什麼料、用了多大的火候,而是能精確無誤地說出整道菜色從開始準備到完工的每一個製作細節!敝府所聘請的老師傅正是因嚐出了貴府參賽的火鍋底料的製作工序與宮中毫無二致,這才能斷定貴府是使用了御廚參賽的,白二公子如若還不肯承認,黎某可將那位老師傅請來當著眾商友的面當場對質!”說罷也不待白二少爺再次開口,立時便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將那老師傅請到樓上來。
正桌上的動靜已驚動了其它桌上的賓客,紛紛向著這邊張望,表少爺索性走過來直接詢問白二少爺發生了何事,白二少爺簡單同他說了幾句,表少爺便將頭一點,未動聲色地站在了一旁,在別人看來表少爺神色自若得很,如同白二少爺一般毫不在意,但羅扇認識表少爺這麼久,多少也瞭解他一些極細微的神色變化,見他微微眯著眼睛,便知眼前這個狀況其實還是令他十分心焦的,對方搬出了博味司的大師傅來當證人,這就比任何證據都有力,無論自己這一方如何巧舌如簧地狡辯,眾人都只會相信那大師傅的話,畢竟官方的才是權威的。
羅扇想,也許此刻白二少爺的心裡是同表少爺一樣焦慮的,整個白氏家族百年來創下的金字招牌和信譽的存亡現在全壓在他的身上,他才這麼年輕啊!這是怎樣的一種壓力呢!換作別人的話只怕早就不堪重負徹底崩潰了吧?!可眼前的他呢?他依舊挺直著背脊張揚著氣魄,以一己之力擎五嶽、扛三山,眉頭都不皺一下,下巴都不收一絲,這是何等的力量與勇氣?!如這般幾可毀宗滅族的滔天惡果,這世上又有幾個男人敢於承當且承當得面不改色?!
羅扇忽覺得眼眶發熱,忍不住向前邁了幾步,只落於表少爺身後半臂距離,一起站在白二少爺的身後,並且向著青荇、綠蕉和綠柳各使了個眼色,三個丫頭也都是機靈的,何況也都旁觀了整個過程,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身為白府的人,怎能容許他人如此輕侮?!便也都擁上前來,在白二少爺身後緊密立住,斂眉垂目,容色肅整,方琮也早跟了過來,站到白二少爺身後另一側,同表少爺並排而立,轉眼間白府主僕上下便在眾人面前凝聚出一股無形的堅實的力量,竟讓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大廳因這股力量而頃刻安靜了下來。
唯一還懵懂著的是瘋瘋傻傻的白大少爺,好奇地在眾賓客和自己這一方人的臉上來回看了幾番,似是感受到了這其中不同尋常的氣氛,嚇得也不敢再去夾菜,用袖子抹去嘴上沾的紅燜大蝦的汁子,悄悄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向後挪了挪,躲在白二少爺身子斜後方尋求庇護,並且端端正正地坐好,也學了白府眾人的樣子沉下一張臉來,嚴肅緊張地小心轉動著眼珠子在每個人的臉上瞟來瞟去。
那位從宮中博味司退休下來被黎府僱傭去的大師傅很快就被請上了樓來,向在場眾人行了禮,簡單說明了身份,便在黎清雨的要求下將白府參賽火鍋的十幾種底料的製作工序一一詳盡地述說了一遍,話音落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投向了白二少爺——人證在此,且看你還有何話說?
白二少爺輕嘆了一聲,眾人的心便是一提——這是要承認了麼?卻見他抬眸望向黎清雨,淡淡發問:“黎公子,敢問這又能證實什麼?宮中食方並非絕秘,便是白某也能說出十幾道宮廷菜色的製作工序來,在座諸位家中但凡開酒樓食肆的,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