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底下走進來,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新鮮的陽光溫暖的味道,真叫人安心,只消的他向我身邊一站,便叫人覺得安心。
“清流大人。”流光慢慢地屈倒右膝,單膝跪倒在地,手按在膝蓋上,低頭垂眸,放低了聲說。
我知道他是顧忌哪吒不醒,於是同樣低聲吩咐:“流光。你過來。別多禮。”
流光答一聲“是”,這才起身,高大的身子擋住了門口曲曲折折射進來的陽光,他走到床邊,垂眸看著我。
我抬頭看他,目光眨動裡,看到他臉色分外的白,卻也因此更顯得眉目清秀,雙眼有神,只是嘴唇微微泛出一種缺水地,乾枯似地白色來。
“辛苦你了,流光。”我掃一眼,看他面色如此,便知道他一定是用功體幫我驅除邪氣,昨晚在林中差點被包圍本體的重重邪氣制住,過不多時卻感覺一股強大外力湧入,當時便料定是流光出手相救。否則除了他之外,也沒有第二人地氣跟我如此相通,居然能在極短地時間內將潛入體內的邪氣驅除出去。
“無事,只要清流大人平安。”他不看我,只是低眉垂眼地低聲說。
真是叫我好生感動。
可是看他地模樣,分明是個用功過度的樣子,我嘆一口氣,一手抱住哪吒,一手拉向流光的手。
流光身子一晃,似乎要躲,卻終究沒動,任憑我拉住他的手,有點涼,彷彿握住一塊冷的玉,跟聞仲的溫暖不同。
“很累吧?”
我悄悄問。
他的身體抖了抖,喉頭一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為什麼不說話?你真的累了?”我皺眉看著他,想想,“若真的撐不住,就回去休息吧。”
流光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說:“清流大人請保重身體。”便轉過身,要向門口走去。
我瞧他的動作,總覺得十分僵硬,言談也跟平日有什麼不同,不僅僅是耗費功體過度的樣子,心頭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喝道:“站住!”
流光稍微猶豫了片刻,終於站住,轉過身來問:“清流大人還有何吩咐?”
我這一聲,有些失控,懷中哪吒被我這一聲嚇醒,瞪著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我鬆開哪吒,將他安放床上,自己邁步下了床,光著腳向著流光走過去。
他隨著我的步子向後倒退了一步,眼睛盯著我腳下,說:“大人……”而我怒道:“你再走一步!”
他便牢牢站在原地不動,面色訕訕,帶點害怕。
我狠了心,上前一步,伸手撫摸上他的胸口。
流光從牙縫裡發出一個“嘶”的聲音,便咬緊牙關,不再做聲,只是那臉色越發的白,白裡透出一股滲人的青來,嘴唇上更是毫無血色。
“清流,你在幹什麼?”身後哪吒挪動腳步,也跟著下了床。
我的手在流光胸前一陣摩挲,眼睛也掠過他變幻不定的面色,終於扯住他刻意提高的領子,向著旁邊用力撕開。
隨著我的動作,流光的身子不勝痛楚般弓了起來,嘴角發出一聲“啊”,眼睛忍不住閉了閉,逐漸地,很大顆的汗滴從他的額頭一點點滲透出來。
耳旁傳來哪吒驚呼的聲音:“這是……流光哥哥,你受傷了啊!”
而我只是驚駭地看著流光頸間的傷口,一天而已,只不過一天而已,這傷口居然腫大惡化到現在這地步,縱然流光事先繫了帕子在上面,現如今卻已經被可惡的血水跟膿水染透,那猙獰的傷口翻著可怕的血肉,好像一個惡毒的標誌,正向著我示威。
“流光沒事。”而他仍舊倔強地在強調。
我咬了咬牙,盯著他微微蹙起的雙眉,那是因為無法忍受的蝕骨之痛吧,可他居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