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尋到了香菇,金針菇,杏袍菇的菌種。
接近午時,衛長蕖瞧見顧惜昭一襲飛鶴白袍已經不成樣了,腳下一雙白色雲靴已經沾滿了黃泥巴,瞧著顧惜昭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在心底偷偷樂了幾番,這才提議下山。
下山不費力氣,僅用了兩柱香的時間,一行人便從叢林深處走了出來。
一腳剛踏出山林,顧惜昭就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的往新宅院的方向而去,晃眼的功夫,就超過了衛長蕖。
衛長蕖跟在他身後,抿著唇瓣偷笑。
挑著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兩道視線落在顧惜昭沾了黃泥,染了草汁的背影之上,見他難得如此狼狽,便追上他的腳步,挑趣道:“顧公子,那山裡的風景可還美好,可還山清水秀,可還空氣清新?”
靴底沾了不少黃泥,顧惜昭只覺得腳上一雙雲靴重了好幾斤,聽了衛長蕖的話,狠狠抽了抽嘴角,一時太過大意,腳下一晃,險些摔了個踉蹌。
這丫頭,夠沒心沒肺,夠刁鑽,可惡。
衛長蕖一邊打趣顧惜昭,腳下的步子卻未慢半分,不多時,幾人便回到了新宅院。
進了院子,衛長蕖便將竹簍裡的菌種交給春桃打理,然後讓樂青將長了平菇的朽木扛去陰涼處,暫時放好。
雖是初夏,但是日頭卻毒辣厲害,若是將菌種放在太陽底下暴曬久了,恐不能成活。
春禾,秋香見衛長蕖,顧惜昭身上染了黃泥,草汁,趕緊去打了熱水,讓兩人洗手,擦臉。
衛長蕖清洗一番之後,向顧惜昭招呼了一聲,回屋去換了一身衣裳。
好在,顧惜昭出行時,馬車裡隨時都備著乾淨的衣裳,清洗一番之後,趕緊找了身乾淨的袍子換上,不然,依照顧大公子講究的脾性,習慣,若是整日穿一身染了黃泥的袍子,心裡還不得膈應死。
兩人換了乾淨的衣袍,春桃,春禾已經將飯菜擺上了桌。
顧惜昭自來熟,不用衛長蕖費心招待,自己便熟門熟路的往花廳而去,衛長蕖這個主人,倒是跟在了顧大公子的身後。
江氏坐在花廳裡,等著衛長蕖,顧惜昭兩人用午膳。
顧惜昭見江氏坐在沙發椅上,幾步走到她的身前,笑得如沫春風,道:“顧惜昭又來打攪伯母了。”
江氏站起身子,望著顧惜昭如沐春風的笑臉,亦跟著笑了笑,道:“顧公子客氣了,有啥好打攪的,只是家常便飯,顧公子吃得習慣就好。”
衛長蕖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一個笑得如沫春風,一個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心道:這顧惜昭的情商還真是高啊,隨便遇上一個人,都能酣暢淋漓的聊一場,難怪會成為涼國經商界的奇才。
兩人聊得眉開眼笑的時候,衛長蕖突然輕哼了一聲,打斷二人間的談話,挑著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盯著江氏,道:“娘,先吃飯吧,不然飯菜該涼了。”
“哎喲,瞧娘光顧著與顧公子說話了。”江氏笑著拍了拍大腿,再望著顧惜昭,道:“顧公子,招待不周,別介意,先吃飯,有啥事情,吃了飯再與蕖兒商量。”
說罷,便笑容滿面的邀了顧惜昭上桌。
顧惜昭也不見外,對著江氏勾唇笑了笑,然後晃著手中的玉骨折扇,便隨著衛長蕖往八仙桌走去,再撩開膝前的袍子,一屁股坐在了衛長蕖的身旁。
江氏見顧惜昭傾下身坐在了衛長蕖的身旁,卻也不好說啥。
這位顧公子,看似形骸放蕩,言語不羈,但實則並不是什麼品行敗壞之人,又是凌公子的朋友,應該不會對蕖兒做出什麼越禮的事情,如此一想,江氏便也不甚介意了。
在三人正準備動筷子之際,素風輕步走到了衛長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