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重霜更加堅定了自己關於這人很麻煩的認知。他把毛巾搭在肩頭,心想最好還是趕緊醫好趕人。話說自己明明是被搶劫的那個,現在還整得如此被動,被老媽知道還不被笑死。“我要開始了,你要不要看著啊?”免得到時候說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庫洛洛詫異地看著已經走到樓上的人,雖然自己是想飛坦儘快好起來,但是治療方法不要保密的嗎?虧他還在想等下怎麼瞞著人偷師呢。
不過十分鐘後庫洛洛就沒有偷笑的感覺了。插在飛坦身上的銀針漸漸泛成黝黑的顏色,重霜一面翻著銀針、把它們一一夾入指縫,一面說:“等到全黑了之後□,直到不再變色為止。”這人身上的疤印刀痕真礙眼,好想把他丟到自家森林的溫泉裡去。庫洛洛自然不會知道重霜的這個想法,他滿腦子都在回憶剛剛的插針順序。沒辦法,重霜動作實在太快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嘗試,插錯位置會要人命的。”重霜慢悠悠地說。庫洛洛看看對面漫不經心的人,“被你發現了啊。”的確,庫洛洛自己也覺得針□去沒有溢位一點血跡實在是相當的匪夷所思。“既然我敢讓你看,就說明光看是學不會的。”重霜語氣平淡。他可是從記事起就被魔女扎的啊!其實老媽用的是中空的念針,一次就能把毒都放清,可是自己火候還不到;另外,最簡單的辦法是獨孤家人的血,不過這種事走漏出去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他一點都不想變唐僧。
“你還真是壞心眼啊,害我看得眼睛都花了。”庫洛洛頗感無奈,他不再盯著重霜的手,乾脆地往椅背上一仰。重霜看著他有點孩子氣的舉動暗自好笑,“我讓你看,又沒讓你學。”庫洛洛揉著有點痠疼的眼睛,從指縫裡向外看,重霜正彎著腰,溼漉漉的黑髮垂下來遮住了眉眼,浴衣領口露出一大片玉白的面板。怪不得飛坦會看上他,中性化的聲音加上一張古典美人的臉,誰會知道“她”是個“他”啊!
“你不是流星街的吧。”庫洛洛想到自己的猜測,這人看起來並不多話,那就只有靠自己試探了。重霜剛插完第二遍針,似笑非笑地望回去:“那又怎樣?”庫洛洛沒想到他這麼合作地承認了,接著問:“讓飛坦中毒的是水晶羽骨吧?”“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重霜挑眉,“還是說你其實是想問它是從哪兒來的?”
“我並沒有這麼說,當然你願意告訴我我也不介意。”庫洛洛用手支著頭,沒想到這孩子還挺犀利的,他更有興趣了。“告訴你也沒關係,是在我家後花園撿的。”重霜粲然一笑,從月華沼澤外圍開始就有獨孤家的地標,他這麼說也沒錯。庫洛洛費解,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可是……後花園?水晶羽骨有常見到滿地都是的程度嗎?還沒等他想明白,重霜卻突然站起身:“我去換衣服。”
怎麼……庫洛洛回過神,原來是有人來了。聽到門鈴響起的聲音,隨後是下樓的腳步聲,三分鐘後一身便服的重霜滿臉怨怒地回來了。“是議會的人?”庫洛洛問,重霜咬牙切齒:“無恥之徒。”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檔案扔到角落。很好,居然想養獨孤家的金絲雀,你們養得起麼?重霜在心裡破口大罵。
庫洛洛走過去撿起一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待遇真好啊。”“好個頭,讓那老頭子直接買個花瓶去。”重霜第一次見這麼明目張膽地要自己做寵物的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自己果然低估了議會的黑暗程度。庫洛洛聳肩,坐回原位:“科迪西亞議員可是流星街背景最深厚的人,聽說與黑道關聯密切,得罪他可是後果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