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很有迷惑性的相貌,所以在最後法官從陪審團裡接過判決被告有罪還是無罪的紙條開啟後,他一敲法錘,宣判——
“無罪!”
安吉爾·福斯特被當庭釋放,但他要接受地檢指定的心理醫生的治療。
這樣的判決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安吉爾·福斯特感謝了他的律師,躊躇了五秒才走向了在他被判無罪中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萊克特醫生。萊克特醫生有一張優雅冷峻的面孔,穿著古典考究的三件套,似乎和美國相對休閒奔放的作風格格不入,但是萊克特醫生就站在那裡,好像他本人就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存在。周圍的人或明或暗的朝他投來傾羨的目光,萊克特醫生朝他們頷首示意,像是國王在巡視他的領土一般。
等萊克特醫生注意到安吉爾·福斯特朝他走過來的時候,他沒有再看向其他人,而是等待著安吉爾·福斯特走過來。而且在安吉爾·福斯特鼓足勇氣開口前,他臉上沒有浮現半分的不耐煩,而是耐心的等待著安吉爾·福斯特開口。
“我,我想對你說一聲謝謝,萊克特醫生。”安吉爾·福斯特有點結巴的開口了,他那雙黯然無光的藍眼睛裡現在已經注入了活力般,看在萊克特醫生的眼裡,就好似原本被霜打殘敗的花苞,如今重新抽枝發芽了。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安吉爾。”萊特克醫生的聲音低沉,發音優雅,簡單的一句話中似乎都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而你得到了你應得的。”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古怪,但單純的安吉爾·福斯特沒有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單薄瘦弱的少年為了這麼簡單一句話紅了眼眶,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帶著哽咽的翻來覆去的說“謝謝你”。
萊克特醫生沒有半點不耐,反而上前給了安吉爾·福斯特一個擁抱,像是化作了躲避風浪的港灣,讓這個經歷了諸多磨難的少年能夠在他的懷裡躲避風雨。
安吉爾·福斯特在這樣溫暖的港灣裡哭了起來,他不是那種嚎啕大哭,而是連哭泣都在極力壓抑著,不想要給別人帶來困擾的那種,考慮到他的身世——幼年時遭受父親的虐待,在酒鬼父親出車禍去世後成為了孤兒,現在又在本應該是給教眾們庇護的教堂裡出了那種事,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陽光活潑的性格,他們一般都是生性怯懦的,就像是安吉爾·福斯特這樣的——也就無可厚非了。
雙手忠實的將觸覺傳遞給了萊克特醫生——寬大不合身的囚服下,少年顫抖著肩膀,小聲抽噎著,他的肩胛骨比同齡人來的纖細,骨架也是。如此在萊克特醫生的腦海裡化作了這樣一幅景象: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羔羊,旁邊是在生產後沒多久就死去的母羊,小羔羊嗷嗷待哺,它的叫聲一聲比一聲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夭折了。
這樣的想象幾乎讓萊特克醫生嘆息了,可下一刻他深深吸了口氣,鼻翼間充斥著這個少年傳來的味道,撇開他身上從監獄帶來的腐臭味道不提,萊克特醫生格外靈敏的嗅覺讓他聞到了一點別的:下一刻彷彿就要夭折的小羔羊,似乎都沒有睜開眼睛,卻按照生存的本能尋到了乳汁的味道,它湊到已經死去母羊的乳房邊吸吮著,直到乳汁被吸光,再那之後是母羊的血肉……
多麼迷人的想象。
為了這麼迷人的想象,潔癖很重的漢尼拔·萊克特分毫不介意少年掉落在他西裝外套上的眼淚,反而在那少年侷促著離開後,目送著他的背影,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神情。
漢尼拔·萊克特有著無與倫比的嗅覺,他相信他的嗅覺不會騙人。
而背對著萊克特醫生的少年,他的背還是一如既往的躬著沒有挺直,眉宇間似乎仍舊帶著怯懦,看上去還是無害的,他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流露出來的濃濃興味。安吉爾·福斯特,AKA再一次換了身份的顧青,雙重人格?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