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自去洗漱了,穿了中衣出來,安胎藥剛好送來涼了一會兒,喝了一口,見陸賾還沒走,歪在床上,手裡不知道拿著什麼。
她走過去,認了出來,好像是自己從前在揚州時節為了賣錢,寫出來的棋譜。
第104章 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
陸賾合上棋譜, 伸手去扶秦舒問:「你今天感覺如何了?可還反胃?有什麼想吃的沒有?」
秦舒不回答,反而把那本棋譜拿起來瞧了瞧,的確是自己拙劣的畫工, 拙劣做舊的泛黃的宣紙, 問:「你從哪裡翻出來了?這本棋譜應該在揚州蘇姑娘手裡的,她現如今過得如何?」
陸賾坐在旁邊拿了松江棉布來替她擦頭髮:「她已經嫁人了, 是個落第的舉人,送棋譜回來的人說, 過得很好。」
秦舒點點頭, 再無話說。倒是陸賾有一句沒一句, 問她大婚那日可有什麼想要的安排沒有, 又說到時候南京老太太、並京府這邊國公府的親戚大抵都是要見一見的。
秦舒也只點頭嗯一聲,無可無不可的態度, 沒什麼大反應。坐了一會兒,外頭送的文書看過了,提筆回了兩句叫人連夜送出去, 便上床歇著了。
只是她並不太睡得著,躺了一會兒, 陸賾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已經有一丁點微微隆起的幅度了, 細綾裁的中衣滑滑的, 想問的很多, 思忖良久, 只得一句話:「你下棋是同誰學的, 這棋路恐怕非當今的名手,抑或是哪一位隱居的世外高人?」
秦舒把他手抓起來,撫到一邊, 低喃:「太熱了!」
陸賾從枕頭下摸出來一柄黃楊木的摺扇,輕輕地搖著,不過搖了一會兒便慢慢停了:「你少見些風,不然又頭疼的。」
秦舒輕輕嗯了一聲,又聽得他問:「聽原先園子裡的人說,你十歲上的時候落水掉進冰湖裡,高燒了大半個月,險些丟了性命,醒過來的時候,連自己名字都忘了?」
秦舒睜開眼睛,問:「你派人回南京查我了?」
陸賾聽出她語氣裡的戒備,呼吸頓住,不再問了:「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
到了大婚這日,小檀園這邊還好,秦舒交待過了,不必大操大辦,一應賀喜之人都不收賀禮。她精力不濟,也不肯隨意見客,不顧那些俗禮,因此這日睡飽了,這才起來梳妝。
旁邊的妝檯上擺放著陸賾送來的鳳冠霞帔,金邊秀紋並珠翠玉墜,殊為華麗,旁邊站著尚書府送來上妝的嬤嬤:「姑娘,這是一品命婦的冠服,冠花釵九樹、九鈿,翟衣上也是九對兒翟鳥,全合九九歸一之數。」
旁邊的丫頭端著託盤,掀開來,便見玉帶、佩綬,素白中單,那嬤嬤還要開口一一詳解,便被秦舒打斷:「好了,時辰不早了,上妝吧!」
那嬤嬤應了,手上很麻利,先拿了楠木梳來梳了一百下,這才絞面、上妝,她手上不停,見這位新娘子嫁得超品的國公,大婚之日竟然也沒有一點笑模樣,心下納罕起來。
等侍候秦舒穿冠服的時候,竟見她小腹微微隆起,當下眼皮一跳。這嬤嬤是京府國公府這邊送來的一位老人,受了自家國公夫人的吩咐,要好好相看相看這位新娘子。
秦舒這時候,自覺無需避諱,穿好了衣裳,嫌那鳳冠太重,並不先帶著,過得一會兒,水袖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個錦盒。
秦舒皺眉:「不是說不收禮了嗎?」
水袖笑笑,放在桌子上,開啟來:「姑娘,是賀學士命蘇州製造局送來的,說這東西不比那些金啊、玉啊的。姑娘一見,一準兒喜歡。」
秦舒開啟來,見是一個磁生電的小裝置,磁鐵,導線,一個小風車,閉合按鈕,那風車便慢悠悠轉動起來。
那梳妝的嬤嬤見了大驚,這風車也沒有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