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佈滿了灰黑,看上去十分狼狽,再看內藤忠重,還沒有等黑田忠之回答,他大概也猜出來了結果。
“……博多灣,失陷了?漢寇已經擊敗了你們?”他顫聲問。
在曾我古佑的注視下,黑田忠之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的,大人……昨天漢寇突然發動襲擊,擊破了我們的陣線,我們……我們已經奮勇拼殺了,奈何……奈何漢寇實在窮兇極惡,不得已之下我們只好撤退……”
“昨天……昨天……那不就是一天就被擊破了嗎!”曾我古佑眼睛一黑,差點暈了過去,“你……你帶著你的藩軍,就連一天都堅守不了?還有臉跟我責備大漢軍隊窮兇極惡?就算打不過,你也應該繼續堅守,頂到最後,而不是逃竄!你……你現在跑了,你的藩豈不是完全暴露在漢寇的兵鋒之下了嗎?你……你還對得起你的先祖們嗎?!”
他這一通叱罵,十分嚴厲,但是因為內心有愧,所以黑田忠之根本不敢辯解,只是低著頭默默聽訓。不過他心裡卻也是不服——你自己不都是從戰線上大敗撤了下來了嗎?憑什麼叫我留在那裡送死?
“好了,曾我。”倒是內藤忠重叫住了他,“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福岡藩主在力不能敵的情況下撤走,也並不能說大錯,現在大漢兵鋒勢大,如果留在博多灣也只是以卵擊石,無法發揮什麼作用,如果他在那裡死戰不退的話,等到大漢打贏,福岡藩不還是保不住?現在他撤過來,至少還能給我們增添一些力量……”
“謝老中大人!”黑田忠之總算鬆了口氣,連忙向內藤忠重道謝。他的心裡則在暗自慶幸當時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帶了些人從戰場撤了下來,不然的話要是自己孑然一身,恐怕幕府就不會對自己這麼客氣了。
自從在博多灣撤退之後,黑田忠之的日子並不好過,大漢軍隊一直都在背後對他們進行追擊,大有藉著這個機會把他的部隊一舉消滅的意思,已經被打破了膽子的藩軍當然無心抵抗,大家都是亡命奔逃,所以一路上跟他跑的人不時掉隊,等他來到這裡的時候,麾下只有幾百人了。但是即使幾百人,也比孑然一身就好,幕府終究還用得著自己。
“那好,既然大人覺得他儲存兵力有用,那麼現在我們又多了些人了,老中大人,我們乾脆再打回去吧!”曾我古佑馬上跟內藤忠重喊,“那些漢寇剛才已經被我們打得膽寒了,彈藥也已經快要用盡了,現在只要再打過去,他們一定支撐不住的!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們消滅掉!”
“不,不行……”出乎他預料的是,內藤忠重卻搖了搖頭,“我們打不下那裡,也不能去打那裡了。”
“為什麼!?”曾我古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喝問內藤忠重,“大人莫非是害怕了嗎?大人別忘了自己是幕府的老中,負有將軍大人的重託啊!”
“正因為是幕府的老中,我才不能再揮霍大家的性命!”內藤忠重低沉著回答,“我們再不走,就沒地方可去了!島津家已經寢返,他們昨天發兵進軍了延岡藩,現在我們再不管的話,久留米也會在他們的兵鋒之下,如果久留米都保不住的話,我們……我們就無路可去,只能坐等被消滅了!”
“島津寢返……”聽到了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蒙受了巨大打擊的曾我古佑,這下更加如同遭到了雷擊,目瞪口呆地看著內藤忠重,“大人,這個訊息可否屬實!?”
“屬實。”內藤忠重沉聲回答,“現在延岡藩已經被島津藩全部貢獻,藩主有馬直純已經和自己的家臣殉難了,有馬宗家派出使者來找到我們,懇求我們加派原本保衛久留米城,否則……否則他們可能就保不住藩城了!你說,現在我們還能在這裡和漢寇拼命嗎?”
“值此危難之際,島津家……島津家居然會趁火打劫!這些逆賊,這些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