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照舊,不過這件照舊的事情卻不是他來的目的,馬衝昊自然也知道。
“還有什麼事?”馬衝昊抿了口黃酒問道。
千戶胡會功心裡罵了句“蠻子土棍”,面子上的恭謹卻不少一分,只是在那裡說道:“年前鳳陽那邊的餘公公託廖公公找咱們幫忙,說要去徐州那邊查個案子,當時派過去兩個校尉,可現在還沒見回來,也不知道這兩個兔崽子是出了什麼事?”
“就算廠公指派咱們做事,也要找到都堂才行,廖公公怎麼就能使喚得動咱們?”馬衝昊冷聲說道。
“都堂莫怪,這南京城裡,廖公公他老人家最大了,公爺都趕不上,他老人家一句話,咱們也不好不給這個面子。”胡會功乾笑著回答說道。
有明以來,錦衣衛建立最早,是天子的親信武臣掌控,不過後來用的不順手,又用太監們建立了東廠、西廠、內行廠一應機構,西廠和內行廠存在時間很短,東廠則是長存,這些衙門都是呼叫錦衣衛官校做事辦差,而且因為更得天子信任,權勢遠遠壓過錦衣衛。
不過,權勢遠遠壓過歸壓過,錦衣衛這套體系卻始終沒有亂,想要用錦衣衛的人辦事,就必須透過錦衣衛的人來指揮。
即便是東廠督公這等權勢熏天,內廷中排行次席的大太監,也只能指揮東廠所轄的錦衣衛辦事官校,不在東廠管轄範圍內的錦衣衛,則必須透過錦衣衛都指揮使或者其他錦衣衛軍將指派。
這廖公公是南京鎮守太監,算得上南京甚至江南頭一位的大佬,可他對錦衣衛同樣沒有統轄之權,如果要指派做事,也只能用人情託付來進行,直接命令是不成的,不過,南京錦衣衛這幾個千戶都是人情精熟,幫大佬個忙順手就做了,誰也不會認真。
胡會功當然不願意說這個事,錦衣衛這邊超編很多,可不上差的更多,大家也懶得管,但馬衝昊來到之後,大事上抓把柄,小事上挑毛病,這名冊點卯的事情也被撿了起來,誰手底下有不上差的,那就是個不大不小的錯處,記在賬上整治。
南京錦衣衛的千戶們自然明白這是馬衝昊打壓他們幾個,可如今已經沒有抵抗的能力,只好儘可能做的周全,不敢有絲毫的隱瞞,開革了十幾個人之後,南京錦衣衛上差沒有一絲差錯。
“當時都堂還沒來,這兩個小子走了後就沒音信,其他人憊懶,也沒有人提起,屬下這邊也糊塗就這麼忘了,今日整備發餉的名冊,才看到這幾個月都是他們兩個家裡人代領,心下慚愧,也知道這事不妥,所以來和都堂請罪,請都堂拿個處置的辦法,卑職有錯,甘願受罰。”千戶胡會功說得恭敬誠懇。
馬衝昊嗤笑了聲,端起酒杯到唇邊卻放下,悠然說道:“這能有什麼錯處,按規矩我連俸祿都扣不了你的,自己手底下人,自己盯緊些吧!”
胡會功鬆了口氣,陪笑著說道:“都堂教訓的是,屬下一定盯緊那幫兔崽子,這兩個小子也是翻天了,一出去九個月,家裡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不知道這一次訛出來多少,拿著風流快活去了。”
說到這裡,胡會功咂摸了下嘴,嘿嘿笑著說道:“沒準在揚州,搞不好就在這南京城內,隨便找個畫舫一貓,誰能找得到。”
聽著馬衝昊冷笑了聲,胡會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故作嚴肅的說道:“等韓松和嚴少安這兩個混小子回來,一定重重責罰!”
“責罰?回來?”馬衝昊冷笑著反問兩句,他把剛拈起的蠶豆朝著窗外一探,轉身看向胡會功說道:“你還指望他們回來,這是死在外面了,現在能剩根骨頭就算上輩子積德。”
“死了?”胡會功瞪大了眼睛說道。
“住了黑店,碰到賊人,說死不就不死了,挖坑一埋,綁石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