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也不會空手,驚魂稍定之後,一應差役根本顧不上大宅裡的死傷,挨個屋子的檢視了過去。
馮家老太爺和馮家老爺的慘狀固然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可那沒有遮掩的密庫,還有滿屋子散落的財物也讓每個人眼睛發紅,這就更顧不得辦案了,有人急忙出去弄了輛大車回來。
官差們一趟趟的搬運財物,馮家剩下的各色人等也都動了心思,太爺和老爺被殺了,連能做主的管家馮大也死了,這馮家看著馬上就要散掉,趁著這個機會撈點財貨要緊,誰知道明天自己還在不在這宅院裡。
天光初現的時候,馮家的宅院徹底亂掉了,女人哭喊,男人叫罵,彼此爭搶廝打,開始時候爭奪的是金銀,後來連個瓷瓶布幔之類的都不放過,每個人身上裝著大包小包,那些女眷則是哭天搶地。
馮家內宅幾個藏財貨的地方也被找了出來,只要是在這宅院內,進進出出的肯定會落下痕跡,被有心人看在眼裡。
這紛亂場面,佔便宜最大的就是那些護衛們,他們打“江洋大盜”不是對手,可對付馮家這些家僕丫鬟卻穩佔上風,當即勾結起來做事,還有那心眼活絡的家僕,知道藏著財貨的地方,明白自己獨力吞不下,找到了那些捕快護衛之流,商量好了份子,大家分潤。
馮家喧鬧混亂,陳昇一行人已經坐船入了運河,正在沿河北上,他們動用的那幾輛馬車擦拭了血跡之後,整體的停在一處碼頭邊上,拉車的牲口被卸下拴在馬樁上,悠然自得的吃著布袋裡的草料。
路過的人看到後也不在意,這情景在揚州實在是太常見了,車伕送人送貨之後,停在碼頭邊上休息,或者暫時去吃飯喝茶,實在不稀奇,不過很少有人想到,車伕已經不見了,
揚州這邊是運河樞紐,商船、漕船從渡過長江的第一站就是揚州,自然船隻萬千,昨夜趙字營中人上船下船都沒有什麼人看見,即便有人看見,想在這千帆競渡中找出幾艘船來,那也是極難。
城門開啟沒有多久,城內衙役馬快就是齊出,搜查城內城外各處客棧,封鎖運河碼頭,但算計時間,連搜查的人都知道,不可能追上賊人了。
但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以馮家這樣的身份地位,只怕京師朝堂都要被驚動,鳳陽巡撫、揚州知府、江都知縣都是下令嚴查,又有快馬北上高郵州,快船南下常州,通知各處官府盤查往來商旅,看看有無巨寇潛藏其中。
只不過往來盤查,有一處是不管的,那就是漕船,漕船運輸的是糧食,船上自有運兵漕丁,自成體系,地方官府是管不到的,何況漕船上全是糧食,也沒什麼藏身的地方。
陳昇一干人在天亮時就上了漕船,他們都是商人打扮,兵器鎧甲之類也都是裝了箱子。
載著他們的漕船自然不知道陳昇他們是昨夜揚州大案的兇手,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揚州發生過大案。
趙字營、孫家商行因為漕糧換酒和漕運上的方方面面關係密切,讓他們幫忙捎人捎貨自然是小事一樁,聽著陳昇他們的徐州口音,漕丁們只覺得是徐州的富貴公子出遊。
就這麼一路穿州過府,等到了清江浦的時候,會騎馬的紛紛下船上馬,但卻不急著疾馳北返,而是跟隨運人的船隊一起前進,直到邳州境內全體下船。
馮家出事的訊息比陳昇帶領的隊伍更快到了徐州,這是劉勇安排在那裡專門等訊息的人,一有事就快馬回返,為求完全,這個人是衛所的一名總旗,是以公事的原因去往那邊。
萬曆四十五年正月到五月,趙進沒有一刻得閒,五月下旬到六月,趙進都可以稱得上是清閒,當然,他的清閒和旁人不同,對趙進來說,每日訓練兵馬,操持內務,這已經算清閒了。
六月初二這一天,趙進將駐在徐州的馮家馮金德請到了這邊來,這位馮家二叔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