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先生便哂然一笑:“是啊,老夫差一點忘了你這渴望上進的性子。”
他的口吻彷彿自己上進,反而成了罪孽一樣,陳凱之對此,不以為然,咧嘴笑了:“恩師啊,因為學生非要上進不可,學生窮怕了,退無可退,無路可走,現在腳下無論是陽光大道還是獨木橋,都只有勇往直前。”他很灑脫道:“我沒什麼可輸的,所以押上自己的所有,也要賭一賭這前程。”
方先生想要搖頭,鄙視他,結果入目著這破屋,卻是笑了,揹著手道:“好啊,明日記得來學裡讀書,不可偷懶,走了,這裡俗氣沖天,不自在。”
陳凱之望著恩師的背影,雖是被狠狠鄙視了一通,心裡卻很犯賤的升起一絲暖意。
其實……
他知道這一次希望很渺茫,因為他很清醒的明白,那楊同知所謂的考教,不過是做個樣子,他總有辦法,出一道題難住自己,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已經頗有不死不休的意味了,神仙打架,殃及魚池啊。
心裡搖搖頭,想要笑,他深諳人心,可依舊不明白,為什麼這朱縣令,要為自己出頭。
不管了,讀書,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他開啟書,卻忍不住想,張家那兒,怕是已經開始袒護起那張如玉了,也就是說,這一次已經不再是張如玉出馬,只是……荀家有沒有份呢?那個荀小姐,是張如玉的表妹,兩家結了親。
想到這裡,心裡竟有些惆悵。
他不願意相信人性本劣的,至少,他覺得荀小姐生性善良,或許不是這樣的人,可假若荀小姐也參與了其中……
坊間已經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陳凱之充耳不聞,只在家裡讀書。
這事連一旁‘黑網咖’的常客們也都知道了,得知陳凱之便住在附近,少不得要在院外調侃幾句:“陳呆子,別看書了,哈哈,你這要大難臨頭了,看書有什麼用,同知給機會考教你,人家會出一個你答得出來的題嗎?真真是愚不可及啊,與其如此,不如及時行樂更痛快,來來來,今兒小爺請夜,咱們通宵達旦,醉生夢死。”
“哎呀,還真是呆子,你瞧,又在看書。”
倒是歌樓的歌女們卻不將這些事開玩笑,被人問起時,也不好說什麼,心裡對陳凱之充滿了同情。
陳凱之待在家裡,讀書習字,心態卻保持的還不錯,外頭的呱噪,他是不理會的,理他們做什麼,恩師說的好,書讀了便是自己的,臨時抱佛腳心理不許有,努力努力再努力罷。
七日過去,卻似乎昭示著什麼似得,又是一場陰雨。
雷聲大作,那陰霾的天穹處,突的一道銀蛇般的電光閃爍,接著雷聲隆隆,聲振屋瓦。
陳凱之洗漱,將就吃了早飯,穿了他體面的衣衫,便出了門。
無論能否過的了這一場考教,即便這一場考教關係到了自己的前途,他也要直面去面對,不為別的,至少他該給自己一個交代。
開門,瓢潑大雨便遮了陳凱之的眼簾,屋簷之下,宛如水簾。
陳凱之咋舌,自己這油傘,只怕也不濟事,可惜沒有蓑衣,哎……又是行路難,多歧路。
“公子,公子……”
…………
第一更送到,難得老虎昨晚沒熬夜,早上起的這麼早,好棒棒。
第二更十一點左右到。
第三十六章:嗟來之食
柴門之外,陳凱之聽到隱隱有人叫喚,水霧太重,陳凱之看不清,等那嬌弱的身子,穿著蓑衣徐步進了庭院。陳凱之方才認清了人,是荀小姐。
一想到荀小姐與張如玉的關係,陳凱之將臉微微一傾,只勉強道:“荀小姐好。”
荀小姐頭戴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