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在錦惠後面從廚房出來站在店堂一角的白梅走過來問道:“怎麼啦?好好的為什麼要退啊?”
“她的指甲那麼長,還塗紅抹綠的,都接觸到飯菜了,讓人怎麼吃啊。你們店的服務和管理也忒差了吧,有穿這樣衣服工作的服務員嗎?”明弘越說聲音越大,一臉的憤怒。
錦惠是嬌生慣養千寵百愛長大的,從小到大沒聽過一句重話,到哪兒都是被呵護被讚美被喜歡,就是犯了什麼錯,也沒有誰會不原諒她的。
今天明弘一副不依不饒、不批倒批臭誓不罷休的架勢,她哪見過這個,立時眼淚就洇溼了眼眶,腦子裡一片空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像傻了一樣的杵在那裡。
白梅向來把錦惠當成自己的妹妹,看見錦惠氣成這樣,心裡很不好受。她知道,雖然明弘態度不夠和緩但是他的指責有道理。這件事情追根究底起因在她,是她把錦惠叫來,又讓她去上菜的,她覺得對不起錦惠。
明弘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上帝是沒有錯誤的,況且明弘並沒有錯。白梅看看明弘又看看錦惠,欲言又止。
她先把三個菜撤下來,讓廚房重做,然後把錦惠扶到她的房間去休息。
錦惠趴在白梅的床上無聲地哭泣,她柔嫩的肩膀像打擺子一樣瑟瑟地抖個不停。
白梅是個直性子,火爆脾氣,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看見錦惠這樣,自責得無地自容。
她轉身回到店堂,衝著明弘就是一陣連珠炮似的轟炸:“你是誰啊,你是天皇老子嗎?總是那麼吹毛求疵過分挑剔。對女孩子你就不能有一點憐香惜玉的精神嗎?你還是男人嗎?”
“這麼漂亮的美女給你上菜,別人求一千年一萬年還求不來呢,你應該深感榮幸才是。指甲碰了一下食物就不能吃了嗎?你怎麼那麼多臭講究。”
“我告訴你,其他人的指甲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錦惠的指甲是世界上最美麗最乾淨的指甲,今天你沒能吃她上的菜,那是你沒有福分。你容不得一點錯誤和疏漏的臭脾氣不改改的話,將來有你苦頭吃的。”
明弘三口兩口把富春包子吞進肚裡,沉默了一會兒後說:“我的態度太生硬,嚇著剛才那位姑娘了吧。她還在嗎?請把她叫過來,我向她賠禮道歉。但是作為一家餐館,既然開門營業做生意,就應該把它當成一項事業全力以赴經營好。”
“你是老闆的千金吧?今天的問題出在你身上。這位姑娘我看不像你們店裡的僱員,是你的朋友吧?讓這種沒有受過職業教育和訓練的人來上菜,是砸你自己的招牌呢。”白梅平日也算伶牙俐齒的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這個年輕人才二十出頭,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雖然愛挑剔,不夠寬容,可是說話在理、犀利尖銳、一針見血,使人無法辯駁。他小小年紀卻氣場十足,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他到底是什麼出身來歷啊,白梅猜度著。
“你要賠禮道歉?那要看錦惠接受不接受。不管怎麼說你不該這麼對待一個女孩子。”白梅別的說不過他,但是在這個問題上道理都在她這邊。
“那,請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明弘態度軟下來了。
“喏,明天中午十二點太陽最毒的時候你跪在我們店門前,腳下墊幾片碎玻璃渣,背後背幾根荊條,沒有荊條就背20公斤水,看見一個客人你就說一句我有罪。只要有一百個客人願意原諒你,你就可以起來,這事就算過去了。”白梅越說越覺得解氣,彷彿看見他膝蓋流血、四肢癱軟、面無人色、昏死在馬路牙子上。
“我想見見那個女孩子,親自向她道歉。如果她也贊同你的提議,我可以考慮。”
“行了行了,你若誠心道歉的話,你就請我們去吃北京烤鴨吧。”白梅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看見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