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退了出去。
關上門。
藺泊舟眉眼間的冷淡倏忽不見,走近摟著腰將孟歡抱進懷裡,再抱到放著熱水盆的椅子旁,半蹲下身解他的鞋襪。
「歡歡終於不用趕路了,來泡泡熱水。」
水溫適中,藺泊舟感受了會兒,把孟歡白淨的腳放了進去。
腳一路的痠疼疲憊,在碰到微燙的熱水中時泛起一陣酥麻的癢意,起初有點燙,但很快就適應了溫度,將本來白淨的腳燙成了微微的粉紅色。
孟歡捏他肩,腳趾不好意思地蜷著:「……我自己洗。」
藺泊舟笑了:「好,歡歡自己洗。」
可說著,手卻沒用鬆開,顯然對孟歡的羞澀性格有了瞭解。他手指曲起輕輕抵著腳底,「舒服嗎?」
孟歡紅臉:「舒服。」
孟歡洗完重新打了盆水,他也泡腳,還提了桶冷水,孟歡打濕了帕子,慢慢給藺泊舟擦騎馬汗濕的肩膀和胸膛,聞到了藺泊舟身上的汗味。
夫妻間難得的小聚。
「毛誠昌死了,明天去接管他的軍隊,清點人數。」藺泊舟說,「現在迎戰朱裡真的事可就全落在我們頭上了,更要忙活。」
孟歡黑潤的眸子看他,感覺自己幫不上忙,但也心疼:「夫君累不累?」
「累,」藺泊舟微笑,捏捏他下頜,「無論做什麼都會累,只有不做才不累,可為夫還是想著,能做就多做一點。」
孟歡點頭。
原書作者到底給了藺泊舟什麼卷王人設!
不像孟歡每天吃飽了困,困醒了吃,這次行軍已經算難得的鹹魚翻身,可比起藺泊舟每天要做的事,真就算很少了。
孟歡親了親他的唇,真心實意,聲音也黏乎乎的:「夫君好棒哦。」
藺泊舟唇角莫名抬了抬,喜歡他就喜歡這點兒,孟歡這個人,喜歡誰,愛意就像是要溢位來。
洗漱收拾好了,藺泊舟坐回燭火前繼續看那捲沒看完的書。
他這種處事周密的人,每天看書看多少頁,幾天看幾本都是定好了的,今天沒看完,點著燈也要看。
孟歡縮排了他懷裡,下頜搭著他肩膀犯困:「等你一起睡。」
「好。」
藺泊舟單手摟著他,翻動紙頁,偶爾輕輕拍拍孟歡的背。孟歡比較瘦,骨頭輕,蜷在他懷裡分量不重,跟只小貓似的,就是黏人。
看完兵書,藺泊舟起身抱著孟歡到了床鋪。
迷迷糊糊中孟歡睜開了眼。現在都凌晨幾點了,兩個人似乎都沒有那種心思,只是抱著濕熱的吻了一會兒,可能是孟歡太想他了,讓這麼吻居然也吻得渾身沒勁,頭暈目眩,羞恥地躺著睡了下去。
清晨不是在軍營的號角中醒來,而是正常的雞鳴。
孟歡揉著頭髮起身時,整理床鋪的男僕看見他,低著頭說:「小少爺,王爺已經去前堂吃飯了,說等你醒了再提醒你去。」
「……」
孟歡其實有點兒緊張,他和藺泊舟在軍營裡沒見過幾次,唯獨睡了那一次,第二早他都是偷偷摸摸跑的,而今天大概是太累了,孟歡本來想趁著所有人沒醒就回去,可居然直接睡過了。
男僕對自己的態度尊敬,但又疏遠客氣,孟歡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他去到前堂,藺泊舟剛好吃完了飯,讓下人伺候著穿衣服要出門視軍,看見他後淡淡道:「鍋裡溫著菜,你讓他們拿上來吃就行了。」
孟歡:「?」
和他對上視線。
很想問,藺泊舟你為什麼不裝了?
沒想到,藺泊舟像是回憶著什麼,再道:「昨夜的事,本王會告訴你陳叔叔,不會委屈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