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軍營中的那個鄒志尚帶人掃匪,怎麼也找不見人,就是因為他們都藏在了嫂子的小倌館中,躲過了搜查。
如今大家對嫂子也頗多敬重,可他們身份特殊,大哥就是有錢財也不好明晃晃的走到街上,買女人的東西送嫂子。所以攔路打劫的時候,瞧見有什麼好的,大哥總是不忘嫂子。
阿童三步兩步的跑到官路上,縱身一躍,上了車。
掃了一眼,車上沒啥東西。他往前一步,拉開了座位下的櫃子。
一雙孩童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阿童心中一驚,大哥的規矩是絕不留活口,可這孩子只有三兩歲的樣子。可他們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能安然活到現在,皆因從不留活口。
阿童提起手中長刀,心中暗暗,至少給這孩子個痛快。
“叔叔,你見到我娘了嗎?”鄒明卓似瞧出阿童面相和氣,含著眼淚小聲問道。
阿童握刀的手,放下了,他一把拉出孩童身邊裝衣服的包裹,低聲道:“別出來,也別說話。”
說完轉身,跳下了馬車。
轉回頭,那孩子還在看他,阿童突然心中起了善,他進了小樹林。
那女人躺在地上,想到那孩子明日會瞧見他娘慘死模樣,阿童用長刀在地上挖了個淺坑,把人拖了下去。為了防止大哥詢問,他抬手拿了女人耳上的墜子。
月光映出女人的臉,這般身形,阿童竟然頓了呼吸,從這個角度,她竟然和嫂子有幾分相似!
阿童的手,緩緩的覆上了女人的臉,輕輕摩挲著,然後將土蓋在她身上,葬了她。
阿童回到半山的時候,眾人都走了,只剩羅子打著呼嚕,在等他。
他踢了羅子一腳,羅子睜了眼,抹了嘴角的口水,“怎麼這麼長時間?大哥他們等不及,早走了。”
“搜的仔細,那女人身上的首飾,也帶回來了。”阿童揚了揚手上包袱。
“要說你最細心呢。”羅子睡了一覺,仍覺困頓,抬腿就往山上走。
阿童跟在他身後,握了握手中那對玉石的耳墜子。
冷風吹去了羅子身上睏意,他精神了些,罵道:“這狗天氣,真他媽的冷。也不知還得在這山上待多少日子!”
“快了。”阿童道,“林家的粥鋪已經開到了連州,下一站就是平新,再就是新松。劫了糧食,就夠寨子裡的兄弟們這一兩年活頭了,也不用這麼辛苦下山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