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產江米和竹葉,所以包粽子就用大黃米和葦葉子,還有用苞米葉子的,也能湊合,就算是因地制宜吧。
五月節最大的盼頭就是粽子和雞蛋,所以田大康一聽奶奶這麼說,立刻腰桿一挺,喊了一聲:“是,保證完成任務!”
扒拉一口飯,田大康就著急忙慌往外跑,跑到當院又跑回來:“嘿嘿,明明你去不去啊?”按理說上葦塘子,不應該領她,可是田大康心裡又有點不忍。
明明痛痛快快答應一聲,就摸索著下地:“球球,把鞋拿來。”
球球還真聽話,樂顛顛把鞋叼到她的手上,看得田大康這個羨慕啊:劉老六,俺跟你沒完——
出了屋,黑妞又當起導盲犬,田大康站在道上一吆喝,就跑來四五個娃子,都挎著小筐,看來大夥目標一致。
“富貴哥,俺們也要去——”後邊又跑出來一幫光腚娃娃,不過他們太小,去葦塘子有點危險,據說有時候還能看到野狼出沒呢。
最後,二牤子、三光子、四喜子和七仙女加入到隊伍裡面,一共六個人,出了村子往南走,走上三四里,就是葦塘子了。
看著明明一手領著黑妞,一手拉著七仙女,蹦蹦跳跳的,二牤子就小聲嘀咕:“富貴哥,明明眼神不好,你咋還把她領來了呢?”
田大康抓抓後腦勺:“俺就是怕她憋得慌——”
“富貴哥,你對明明這麼好,是不是想長大娶她當媳婦?”三光子笑嘻嘻地說。
“別瞎說,明明是俺妹。”田大康擂了他一拳。
鬧鬧哄哄,灑下一路歡聲笑語,很快就到了葦塘子,放眼望去,前面是一望無際碧綠的蘆葦,小風一吹,就跟綠色的海洋一般。不時有一些水鳥沖天而起,向遠處飛去。
這片葦塘子極大,等到了冬天,十里八村的人都來這割葦子苫房;前兩年還有編葦簾子賣的,這兩年割資本主義尾巴,也就沒人敢了,大多數都爛在地裡。
“野鴨子啊,這要是逮住一隻燉上——”四喜子留著口水,開始幻想。
“別想美事了,明明,你跟七仙女就在這邊上玩,別忘了採點馬蓮葉纏粽子,俺們四個進去割葦葉子。”田大康吆喝一聲,就帶頭衝進一人高的蘆葦蕩。
置身於蘆葦蕩,四周碧綠一片,叫人頓生天地蒼茫之感,越感覺到自個的渺小。蘆葦蕩裡面一個水泡子連著一個水泡子,星羅棋佈,根本就沒有路徑,只能彎彎繞,從水泡子邊慢慢前進。
田大康他們幾個雖然膽大,但是也不敢走太深,要是在這大葦塘裡面轉暈了,那就別想轉出去。前兩年,屯裡有個半大小子,就陷進葦塘裡,再也沒走出來。
“行了,就在這割吧。”田大康放下土籃子,抄起剪子,咔嚓咔嚓,挑著寬闊的葦葉子剪起來,一陣陣蘆葦的清香就開始往鼻子裡鑽。
對於半大小子來說,剪葦葉子根本就不算活,一邊玩一邊就幹了,不大一會,幾個筐裡就滿了,估計全屯子都夠用了,畢竟家家都沒多少米,能包多少啊。
“嘿嘿,不能白來一趟啊,看這個——”田大康在書包裡面鼓搗一陣,拿出一塊木頭片,上面纏著一圈圈細線,還有兩個亮閃閃的魚鉤。仔細一看,原來是用縫衣服的針彎成的,和標準的魚鉤相比,就是沒有倒須。
“釣魚啊——”那小哥幾個樂壞了,頓時對田大康佩服得五體投地。
田大康把魚線魚鉤解下來,二牤子早就找了兩根柳條棍子,把線系在棍頭,這也不是正宗的魚線,就是納鞋底用的麻線搓成的。
“把這個拴上。”田大康又掏出兩根鵝毛翎,是翅膀上的長羽,用來充當浮漂,最後又從小瓶裡倒出一根蚯蚓,掐出兩段,穿到魚鉤上。
找了一個大水泡子,小哥四個坐在旁邊開始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