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沒有興趣聽你們講求什麼大道理。」
「我也不會悔過。」
他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卻露出一絲危險的微笑,道:「我可以在劍狂,陣魁出手之前,把你帶走,但是,我只希望你滿足我一個要求。」
他注視著持赤霄劍之人,恍惚可見昨日,語氣不知為何溫和許多,道:
「可否,喚我一聲子雍。」
李觀一卻是笑起來,然後直接大罵道:
「放!屁!!」
這兩個字,面對著武道傳說噴出來。
眾人緘默,唯釣鯨客放聲大笑起來了,覺得這個臭小子越來越符合他的秉性,道:「不愧是劍狂的太外孫,哈哈哈哈,好好好,夠狂夠唯我,老子喜歡你!」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觀一不知道釣鯨客此刻的大笑模樣,只是看著張子雍,一字一頓道:
「你方才說,人和人的觀念和判斷不同,那是自然,我沒有興趣讓其他人都聽我的判斷,可是在我眼中,你是罪無可赦之輩!」
那少年眼中似乎含著凜然的烈焰,道:
「有人說,天下並非黑白,但是有些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摻雜了一點點,就不對了!」
「我,絕不妥協!」
李觀一一直到這個時候,都咬著牙,拼著力,把自己手裡的神兵朝著張子雍的心口戳,一邊戳還一邊狠狠的扭轉著,爭取把劍痕撕扯出來的痕跡扯斷。
張子雍閉著眼睛,卻道:「是這樣啊。」
這樣剛直的回答,是少年人才會有的決意,或許,若是沒有這樣熾烈的心,赤霄劍是不會應招而來的,八百年帝王都希望能夠拿起這劍。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什麼是【赤霄】。
霄漢雲氣,唯熾烈如火的心,才能遍染三千。
劍光之中,他看到了姬乘風,張子雍輕聲道:
「罷了……」
「我來履行當年之約定了。」
忽而破空聲連綿不斷地響起來了。
他的身軀繼續被宇文烈的槍,公羊素王之劍刺穿,活佛金身,墨家鉅子劍,道門素月真人緊隨其後,這幾位當世的絕頂強者,幾乎全部用盡了極限的力量,轟殺而下。
張子雍疲憊了,他心中許多傷感丶許多留戀,又有許多緘默,最後化作了無比複雜的一笑,永遠都在運轉的功體竟然還在不斷的修復身體,這功體遠遠超越不死龍元!
這是他的執念。
執念如魔如神佛。
張子雍抬起手。
他平淡道:「汝等之輩,能殺我,足以自傲了。」
右手猛然揮下,釣鯨客抬起手,然後頓住。
緩緩收回。
張子雍的手按在赤霄劍上,往自己的心口狠狠一刺。
赤霄劍的誅邪特性在這個時候徹底彰顯出來,發出燦爛恢弘的劍鳴,任何一個武者都會本能避開水火,更不必說是可以劈開水火,糾纏雷霆的神劍。
張子雍紋絲不動,目中的神光散開。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被困在了三百年前陳武帝名動天下的一日裡,他遊蕩在天下的每一處約定之地,想要找到姬乘風。
他自然找不到,但也可以說,他早已尋到了,只是被自己忘記,因為那個少年早就藏在他的心底,他不曾回頭,只可惜,真正的人,真正的事,往往不及心中所想的那麼好。
縱然武功已強橫到武道傳說的境界,也多有遺憾。
他按住李觀一的赤霄劍,最後用力一刺,讓劍意斬斷了最後的不死,踉踉蹌蹌跪倒於地,垂眸,武道傳說,至於此地,才終於是真正的死去了。
生機轟然散開,朝著天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