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的東家喊了一聲,“如花,你那小相公都九年不中了,要實在想當官想瘋了,不如像那個石子君的,買個員外郎當當。”
“那可不行,吾家相公可是要憑真材實料當大老爺的,前三次的考官都有眼不識金鑲玉,這次啊,聽說是禮部的徐光啟徐尚書主考,他是個明眼人,一定會看到吾家相公的才華。”
只有背面的那位,一聲不吭,專心致志地打著麻將,表情都是那麼嚴肅。
婦人摸起一張牌,繼續道:“要我說啊,和什麼人打馬吊最沒味道?就是和老劉打最沒味道。打起馬吊來都板著張死人臉,跟誰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
包括一邊的三位,都默默點頭表示贊同。最可笑的是老劉同志自己也點了頭,依舊一聲不吭。只是到了關鍵性的一刻,老劉同志終於開了金口。
“和了!”大手將牌一推,然後繼續保持沉默,坐等三位麻友給錢,眼中殺氣凜冽,好像在暗示誰敢拖欠老子就砍死誰。
“我說老劉,能在多說兩個字嗎?你多說一個字,我給你一百兩,如何?”南邊的胖老頭笑道。
老劉同志雙手環抱,略微思忖片刻,將手伸出,道:“給錢!”
“……”
“……”
第一百零六章 天橋下的警惕
剛贏了錢的老劉直接甩牌走人,也不管一圈打完沒打完,牌品差到令人髮指。叫上喝茶的一位中年男子直接頂上,陳如花那吃人的眼神才收了回來。
“我說,洛家倒了,這天字陸號的鋪子,幾位誰有有意向接手的?”剛剛輸了錢的胖子是陸記米鋪的東家,他瞥了眼牌桌上的三個牌友,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麼?你陸記的糧倉不夠用了?心這麼大,要吃下這天字陸號?”貴婦人冷笑道,“我陳記布行店面寬敞著呢。”婦人說話時,臉上敷的粉簌簌地掉了一桌子,趕緊趁著洗牌的間隙,拿出那水粉,又從一邊拿出面銅鏡,“老齊,替老孃摸個牌,真是的,我說你們興隆百貨的水粉怎麼變這麼差勁了?你看看。”
興隆百貨的老東家猥瑣一笑,道:“別找我,這幾年老子早就撒手,交給兒子打理了。不過這水粉有沒有差錯,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估計不是水粉的問題。”齊貴碼著牌,“估計是天氣問題。”
“哦?”婦人補好了妝,坐回到馬吊桌上,順帶著抿了抿唇紅。
“你看,你要是有老陸那張臉那麼會出油,這抹了這麼厚粉,也可以掛得住,不然啊,你乾脆直接那張白麵皮子糊在臉上得了,也不會掉!”老齊咂摸著嘴,笑得停不下來。氣得陳如花又掉了一臉水粉,“姓齊的,你這話是嫌老孃抹得太多咋的?”
“沒有,沒有……”不過心裡卻暗道,你就差把那張大餅臉往粉盒中摁進去了。
“行了,行了。如花妹子,打牌,甭理老齊。他那張嘴,年輕的時候騙姑娘,一把年紀了,也只能損損人了。唉,對了,老陸說起那洛家的商鋪,我倒是有些興趣。這茶葉在京城也就些富貴人家喝得起,每年撈得錢還要供奉朝廷的幾位大老爺。我正合計著開家酒樓,正好把那鋪子盤下來。”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那茶葉生意在江南做得風生水起。這京城的鋪子啊,也就擺擺門面,供奉朝廷中照顧的大老爺,哪是用來賺錢的?”陳如花嗑著瓜子笑道。
數完銀子的老劉終於一本正經地抬起頭來,道:“走了。”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這鋪子你老味道是不摻和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這老劉家的油坊、醬缸都是正宗的老味道。聽說那三個大字,還是某位老皇帝御筆親書的。都一百來年了,確實夠老的了。
“沒空。”老劉轉身離去。
“贏了錢都跑,說話從來不超過兩個字的,都幾次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