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雨落,這些山裡邊的漢子、婦女們,便躲在大營裡邊,相互對歌。起先是不敢大聲,後來在楊帆大力提倡下,不管田間勞作,還是雨天躲在營帳中,你總能聽見,那一嗓子高亢的陝北民歌。
很樸實,似乎是沒有任何修飾,便從嗓子眼中吼出來的聲音。落雨聲滴答,楊帆走進營帳,發現營帳之中的五六人都圍著那水晶琉璃瓶子裝著的黑色液體。見到楊帆來了,便道:“爵爺,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今天去那邊挖石料,一鋤頭下去,突然就噴出了這個黑水。嚇得那幾個人以為是驚動了什麼太歲,趕緊溜了回來。”然而孫元化可不相信什麼太歲不太歲的,那瓶子裝了一些回來。
楊帆一愣,拿起瓶子晃盪了幾下,掛瓶的現象很明顯,又湊上去聞了聞,道:“你們從哪裡發現的?”
“就是林子邊上低窪地,那邊土質比較鬆軟,我看採石頭比較方便,就在那邊開礦,沒想到石頭沒開出多少,濺了一身黑水,真是晦氣。”孫毅到現在,都還有些埋怨。楊帆一笑,道:“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你知道這東西是有多神奇嗎?”
“能治病?”孫毅咂摸著下巴,看上去那黑色東西和狗皮膏藥上的那灘黑色的東西有點像。
“治病?”楊帆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這石油能治牲畜的體蘚,但若是真拿來幹這玩意,未免有些太奢侈了。他到了點石油到碗上,道:“看好了。”拿起一邊點燃的蠟燭,小心地往碗裡送。
周圍幾個人都悶聲不響,連大氣都不敢出,看著楊帆準備變出什麼戲法來。
砰!
火苗竄動,碗上的石油立刻燃起來,由於拿來時候摻了點水,燒起來滋啦滋砬響。這東西竟然可以當柴火燒?
楊帆道:“這東西可比柴火好用多了。”這玩意兒,現在也只能當柴火這般燒了,若是放在現在,原油當成柴火燒,絕對是一種土鱉的行為。孫元化似乎對這個原油很感興趣,不知從哪個地方掏出一本東西來,湊到楊帆邊上,道:“爵爺,當初你寫給我的那些東西,我都記下來了。這石油,該怎麼寫?”
“呃,老孫啊,石料準備地怎麼樣了?”楊帆岔開話題問道。
“哦,還差得遠呢,不過在一處,發現了爵爺要的石灰礦,這東西很好找,可以採出來。對了,爵爺,這石油怎麼寫?能燃燒,它應該有氫元素吧,沒準還有碳元素,唉,爵爺……”
楊帆已經溜到了營帳簾子邊上,回過頭,笑道:“那個什麼,我出去走走,你們聊著……”所有人都似乎體會到了楊帆對於孫元化的敷衍,下大雨,走哪去?明顯是躲著孫元化,不過孫元化也不介意,拿著筆琢磨著。孫毅瞟了眼孫元化紙上寫的東西,吐槽道:“什麼鬼東西,寫得鬼畫符一樣。”
只有花花一個人獨自坐在那邊,看著那石油燒著,她在等,等燒完了,再將瓶子裡剩下的那一點倒完,那樣子,就可以拿到瓶子啦……
不過,就在碗中的火即將燃盡的時候,花花倒得太猛,一下子把油撒在了桌子外,頓時整張桌子都著了起來。
“花花!你弄撒類!”孫毅急得連方言都出來了,扛著那張桌子風風火火地往外跑,一下就摁在了水窪裡,站在簾子邊上氣呼呼地說:“差點,差點就著了……”花花無辜地看了一眼孫毅,道:“對不起,我只想要這個瓶子……”
第164章 羽織來犯(上)
這裡的麥子長得很快,轉眼間,麥穗金黃,楊帆看著豐收的麥浪,更多的不是喜悅,而是一份釋然。就在那些白米快吃完的時候,新的一茬麥子終於收割了上來。三十多萬畝,一百多萬石的麥子,從報上來的賬本上,楊帆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數字有多麼巨大力量。
看著一個個糧倉的豐足,農戶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這裡的土很肥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