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消失於極遠處宮牆冷硬的一角。
鳳羽華蓋鮮亮,鸞錦莊重雍容,內監宮娥靜聲而立,已成風景。姑姑一身絳紅織金雲鳳吉祥宮裝,青髻疊累,赤金鳳冠峨嵯入雲,相較冷僻宮院中的姑姑,已經判若兩人,猶顯鳳儀端雅威赫。
姑姑柔和喚我:“阿漫,你開心嗎?”
純白,淺黃,深黃,粉紅,紫紅,褐紅,紫紅,五顏六色的菊花搖曳秋風,悠悠然,任人觀賞。世間花品,生來皆是任人觀賞的,可有選擇不被人觀賞的時候?我緩慢道:“開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開心,姑姑開心嗎?”
姑姑握住我的手,笑了:“我亦不知道,不過,我不會像你這樣愁眉不展的,你還年輕,不該如此心思沉重。有時候,不該想的,就不要去想,看看眼前的美景名花,享受當前的良辰丹華,也是一種福氣,不是麼?”
我笑笑,抬眸望她,無比熟悉的美眸慈母一般看我,卻極速掩起那尖利的芒色。我默然頷首,心中無比雪亮——姑姑的言外之音甚為明顯,我焉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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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闕 瑣窗寒(4)
姑姑的嗓音蘊起些許無奈:“你姑奶奶逼你嫁給晉揚帝,是害了你一生,可是你也別怪她了,事已至此,就要往前看。假若你覺得累了,想回揚州散散心,姑姑可以幫你。”
我淒冷的笑著,雙唇拉出的弧度那般僵硬:“我明白的,姑姑,有一日我覺得累了,自會離開,無牽無掛的離開,誰也不會在意我的離去。姑姑也不會。”
姑姑勸我離開龍城,是已經有所行動,不想讓我夾在她與唐王之間,還是隻是試探我——究竟會站在哪一邊,更是警告我:別站錯了方位。
一邊是至親的姑姑,一邊是此生所愛,究竟從何選擇?
姑姑攬過我的肩背,祥和道:“阿漫,風涼了,回宮新增衣裳吧!”
忽然,南邊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是極速奔行的腳步聲。轉眸一看,只見一小隊侍衛匆忙向西趕去……張德子趕過來,因趕得急,精瘦的臉上稍稍泛紅:“太后,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姑姑蹙眉問道:“什麼事?”
張德子低眉稟報:“冷統領將長公主軟禁了。”
“為何軟禁長公主?”我衝口而出,深深疑惑。
“昨兒長公主送予唐王一株雪域香蓮,今兒早上唐王服用下去,午時便傷勢加重,王府傳來訊息,說是傷口裂開,吐血不止,狀似中毒,又不似中毒,三個大夫束手無策,讓府裡準備後事。這不,冷統領就帶人軟禁了長公主……”
準備後事?吐血不止?怎會這樣?雪域香蓮是假的?凌璇虛情假意?
姑姑尋思道:“有這等奇事?據哀家所知,雪域香蓮與天山雪蓮齊名,豈有加重傷勢的理?”
“是啊,這事兒怪就怪在此處,唐王怕是……”
腦中驀然一閃,我驚愕的頓住:不,凌璇不會害他的!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凌璇會害他嗎?會嗎……可是,他危在旦夕……晚風這般冷,遍體生寒。
姑姑鳳眸一瞪:“唐王乃我朝功臣,戰績彪炳,豈是薄命之人?去,傳哀家懿旨,請唐王入宮療傷,傳召所有御醫會診,務必治好唐王。”
張德子領命而去,步履穩健。
我恍惚張望:“我去看看長公主。”
姑姑按住我的肩膀,堅定而柔和的望我,美眸中光芒閃爍:“阿漫,你臉色不大好,還是我去吧,你去命人準備唐王療傷的寢殿,就毓和宮東邊的英仁殿,你看可好?”
我輕輕頷首,竭力壓制那一股奔竄的激流,看著姑姑消失於花木深深、殿宇紅黃之中。
姑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