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文中聲稱:凌朝嚴刑峻法,獄囚累累,士無報禮之心;橫徵暴斂,百姓生活於水生火熱之中。朕起布衣,目擊憔悴之形,身切民生之痛,大舉義旗,四海之內望風歸附。朕將於正月初八派遣義軍前鋒五十萬,百萬大軍隨後跟進。為此,各地文武官員,應認清形勢,早日獻城投降。若敢於頑抗,義軍所到之處,玉石不分,予以殲滅。(備註:此檄文的大意來源於明末李自成起義軍釋出的討伐檄文。)
這道檄文正式表明:起義軍勢與凌朝分庭抗禮,必將取而代之。
正月初六,平凌王統帥大軍從長安出發,浩浩蕩蕩地殺向洛都。西北大地,風聲鶴唳,凌朝守軍望風披靡。
二月,起義軍東渡湟河進入山西,攻克北郡,京師震動。
三月初一,破寧武關。三月初七,下大同。初八,至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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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傾 杯(3)
唐抒陽一介商流,三言兩語便切中要害,言語篤定,可見他對天下局勢瞭若指掌。
我唏噓一嘆,似是自言自語:“凌朝,就要滅亡了麼?”
他銳利的眸光凝於前方的某一處,硬聲道:“滅亡,是早晚的事兒。”
我一怔,玩味地望著他的側臉,冷硬一如斧削,劍眉飛拔入雲,唇線堅毅如畫,與我所見的男子大為不同,渾身散發處一種冷硬的英雄氣概。鎮日鎖於繡閣的深閨小姐,自是抵擋不住他無聲、無盡的誘惑。
唐抒陽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突然轉首看我,薄唇扯開一抹暖暖的笑意:“我臉紅了麼?”
我一驚,不自在地頷首,只覺火焰撲面,臉上灼熱,一路燒到脖子根,低聲道:“沒有,面不改色。”
“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他篤定道。
眉心一跳,我巧笑嫣兮地望他,心中兀自思量:假若他要加害於我,以他的身手根本無需費勁心思。盈盈起身,我徑直走出酒家,戲謔道:“喜歡與否,要看合不合我的意了!”
夜色深沉,喧囂的大街人流散盡,只餘暈紅的燈籠於風中飄搖。並肩而行,一路無語,只有低悶的腳步聲沒於靜寂之中。越走越是心驚,前路茫茫,暗無人跡,我完全不曉得他將帶我到哪裡。
“端木小姐,你害怕了?”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心口咚咚咚地跳動,懼意四處流竄,我竭力壓下心中的慌亂,故作輕鬆道:“我為何害怕?怕你對我圖謀不軌?唐老闆家財萬貫,理當擔心被人敲詐勒索才是。”
唐抒陽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驚散死寂的夜色:“敲詐?勒索?你是說,我應該擔心你?”
我但笑不語。他繼續道:“端木小姐確實膽識不凡,你不懷疑我是壞人嗎?”
我目視前方,藐然道:“莫非,唐老闆覺得一個家財萬貫之人有必要費盡心思地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
唐抒陽嗓音輕揚:“這也不好說,比如我,就很有可能費盡心思地害你。”
我頓住,心中一動,壯著膽兒,莞爾一笑:“唐老闆有何圖謀?說來聽聽?”
他亦停住,轉身望我,似乎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臉孔無比端正:“比如,你的心。”
無端的,心口咯噔一下,旋即輕笑一聲:“我的心?唐老闆真會開玩笑。”我睨他一眼,眸中蘊著一半嗔怪、一半疑惑,緩緩踱步,腦中一遍遍地縈繞著他的話,倏然,斜後側傳來他平靜而淳厚的聲音,“因為,你的心已經不在你的身上!”
我猛然懾住,直覺得他的話別有意味;腳下一步步地僵硬向前,思忖著他是否知道些什麼,然而,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唐抒陽拉住我的手腕,溫然笑